许愿有些发愣，她无意识地随着大家伸出双手拍了几下掌，看到前排有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那人走到讲台前，转过身，许愿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差点从座位上栽下去。
这个许总，不就是她的姐姐许卉吗！
许总，许总……
她脑子里嗡嗡直响，有些gān裂起皮的嘴唇微张，像是有什么话要从喉咙里发出来，却又被一口气憋着堵在嗓子眼儿里，噎得她难受。
她视线里别的人都模糊不清了，只有许卉那张可恶的脸在微微笑着，像是在嘲笑她：看啊！前世今生，你还是要在我手底下打工，你这个卢瑟！一辈子都被我踩在脚下！
她脑子里一团乱，心跳得时快时慢，身上也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只觉得老天爷给她开了个天大无比的玩笑。
重生的人不是她吗？努力追求幸福的人不是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成功不了，为什么她多活了一辈子，还是人家的手下败将。
她只觉得世界在旋转，她突然站起身，想要往前走，她想要揪住许卉的领口喝问：你为什么两辈子都不肯放过我！
然后她看见所有人都惊诧莫明地转头来看她，嘴里说着什么，有人站起来了，有人来拉她，她甩开了，更多人来拉她，她被牢牢抓住，摁在椅子上，许多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只觉得每张脸都在诡笑，她觉得自己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晕了过去。
许卉看着被员工们扶住的许愿，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心：“她怎么了？”
有人答道：“好像是中暑了。”
随后有人把她抬出去找了休息室平躺，给她降温，喂她喝水吃药。
会议被这一个小cha曲打断了，很快又恢复了秩序。
许卉继续说着，关怀员工，展望未来，随后，任命新的总经理，散会。
会议散了之后，许卉听到有员工在窃窃私语。
“那个许愿别不是个傻的吧？你们说她是不是吓晕过去了？”
“对啊，刚才在走廊里还拦着人家，跟人家造谣说女老总那什么男员工，这不是当人面说人家坏话嘛！”
林俐面色一变，许卉按住她，轻轻摇头。
俩人回到总经理办公室里，林俐给许卉递上一杯冰水：“真抱歉，没管好她。”
许卉说：“不怪你。我爸妈管了十几年都没管好。”
林俐有些抱歉：“这锅都甩你身上去了，我真是……要不，我出去跟他们解释，是说我潜规则男员工，不是你，反正我马上要走了。”
许卉失笑：“哪有往自己身上招黑的。再说了，员工们不会相信的。不论是你，还是我，他们都不会相信。”
林俐顿了顿：“也是，是我失态了。”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许愿这样被边缘化的员工，说的话没人会信，只会认为她肯定是对工作不满，这才乱传瞎话，故意抹黑他人。
就算他们真的相信了，也会装做不相信的样子，毕竟许卉和林俐可是先后给他们发工资的人，他们指着这份工作过日子呢。
而许卉也不会去管人家心里真正的想法，人心是最难控制的，再说了，她要他们心服gān什么？又不是要发展宗教。
许卉放下水杯，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了看，觉得心旷神怡：“这几年锦绣市发展得不错啊。有你一份功劳。”
林俐管着的这家策划公司，就是帮人做营销策划的，锦绣市这几年声名鹊起的几家新兴产业，其中不乏有他们的手笔，算是拉动内需，带动地方经济的一大推手。
更何况，林俐具体去做的，还不止这些。
她也走到许卉身边来，看着这片她参与过建设的土地，想到过几天就要放开，也有些感慨：“三年多时间终究太短，过几年你看，等助养的第一批失学女童毕业了，她们会回馈社会的。”
许卉微微笑着，眉眼柔和。
“谢谢你，林姐。”
林俐一笑：“谢我什么呀！要不是你的想法，我恐怕就只随便扔钱修几条路沾个好名声得了。”
助学是有风险的，学成了飞了，学不成的，都有可能。名声是有，但是麻烦也多。
不如修路。
又能带动经济，又能出名，这名儿可是刻在路碑上，供后人瞻仰的，政/府还喜欢，多实惠！
但许卉说，路要修，人也要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