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少年们围成了一圈, 不知是谁划拳行酒令输了,嚷嚷着赖账, 子弟们吵吵闹闹着不晓得是哪个好事的先挑起了话头,子弟们嬉笑着开始互相揭起了老底。
数初枭糗事最多, 他说不过众人, 挥着露出一半骨头的jī腿,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道:“还不都是碧微师姐……”
粉衣少女柳眉一竖,“你说什么?!”
初枭立即没胆色的噤了声。
君子动口不过瘾就动手,子弟们闹成了一团,不一会,初枭就输的只剩下裤子了。他的发冠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了, 他披散着发, 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少年的大腿上, 给那少年喂了杯暖酒。
庄意映带着息衍坐到一旁的角落里,她饶有兴味的瞧热闹, 感叹着怎么有人不要脸到如斯地步, 余光扫到一旁的息衍, 瞧见他他青着脸色,从牙fèng里挤出俩字,“荒唐!”
庄意映立即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可不是么。”
初枭那头玩得尽兴了, 提溜着一个小银酒壶走到庄意映这边来,他眨眨眼,捏着嗓子眼道:“大爷——您可总算来啦——”
他朝着息衍抛了个媚眼,“这位爷面孔生的很呀——头一次来玩?”
庄意映哭笑不得道:“你可消停点吧。”
她朝着初枭使眼色,没看见息衍的脸色都黑成锅底了么!
初枭之前被灌了不少酒,眼神迷蒙的很,能一眼认出坐在角落的庄意映已是目力惊人,且正在兴头上,哪里还瞧得见庄意映使的眼色。
他甩了靴子,露出光洁小腿,身子往息衍身上一倒,娇滴滴道:“大爷……奴家……”
初枭光/luǒ的胸膛贴了上去,就势歪在息衍怀中,捞过一酒盅,倒满了桃花酒,喂到息衍嘴边。
庄意映扯了扯嘴角,自斟自饮。心道,我可提醒过你了,到时候被息衍揍得妈都认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厚道。
初枭这厢扭了半天也没见抱着他的人有什么动静,便疑惑的抬眼望向息衍。
息衍的眼幽深如寒潭,初枭瞧见他眼中的冷意,忽的遍体生寒,他的手一抖,酒差点撒了个gān净。
他赶紧从息衍的怀中跳下来,酒彻底醒了。
初枭脸色一变,面色复杂的瞧向息衍,“你……”
息衍淡淡道:“何事?”
初枭打量着息衍,那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蓦地消退了,方才那如寒剑般的目光是他的错觉吗?
庄意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顺着初枭的调调,故意唉声叹气道:“唉呀,怎奈郎君心似铁——”
初枭很快便将刚刚的冷意抛到了脑后,他扯过一旁椅背上不知是谁的外衫披到了身上,将酒壶往桌子上重重一磕,一脚踩在椅子上,竖眉道:“你嘲笑我?敢不敢来几局?”
庄意映摇头笑道:“我才不和你玩!回回比,回回输!我若是个贪心的,早靠你成富户了!”
士可杀不可rǔ!初枭恼了,使劲一拍桌子,道:“庄婵!小爷我今儿不叫你输的痛哭流涕小爷就跟你姓!”
庄意映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倒是会占便宜!”
初枭靠着为数不多的清明思索了一下,王姓若是就这么到手了,似乎真的是他比较划算……他在心底不屑,小爷是那种人么!
初枭瞪着眼道:“我若输给你,便是小狗!”
庄意映抚掌笑道:“好极好极!”
初枭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一处墙壁处,掀起墙上的画,按了按下面的凹凸不平处。
那墙忽的响起了金石之声,轰隆隆的旋转起来,待那边完全转过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摆满了整整一面墙的酒!
初枭一挥手,豪气gān云道:“今儿的酒,我全请了!”
子弟们纷纷叫好,人生得意事之一不就是同损友二三,抱着酒坛子饮足个痛快酒么!
息衍皱眉道:“你们要比什么?比喝酒么?”
庄意映咬着一块小苏饼,嘴边沾了好多小碎渣,笑道:“当然不是啦。不过是些划拳行酒令之类的,输了的才jiāo银钱罚喝酒呐。”
息衍冷冷道:“无趣。”
庄意映不以为意,她把一块小苏饼塞到息衍手中,道:“喏,这个给你吃。先垫垫肚子,否则待会儿饮了酒,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