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岫烟接过雪花银,觉得心口一闷,直视着庄意映道:“好。我很快就回来帮你们。”她拿着钱,鹅huáng色的裙摆一扫,走去了商市。
庄意映侧头想了想,从怀璞戒中拿出一簇红艳艳的洛神花来,这些花是昨晚她特意去摘的。她笑着塞给息衍道:“呐,这花就麻烦你去拿给浮雪啦,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替我谢谢她昨天的帮忙。”
chūn风熏人,暖洋洋的落在耳边,软绵绵的痒。息衍点了点头,接过洛神花。
将两个最“娇滴滴”的人儿安排了出去,庄意映乐呵呵的招手道:“来吧,咱们gān活咯。”她自然的支使息衍,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
谢沧笑着看着息氏门生们,看样子其实渭渠君还是蛮好说话的啊,怎么在息竺的口中变得那么吓人。
息竺总觉得她手上戴着的怀璞戒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挠挠头道:“行啊,我们先把这的糙割一割吧。”
息衍临行前淡声道:“息竺,你去花市巷子将马车牵过来。”
息竺应了。他深深地忧心,如斯窄个巷子,他们的马车能不能拉的进来……
庄意映撸起袖子,息空和谢沧无奈的对视一眼,抽出各自的剑,剑风一过,那些高糙就矮了一大截。
庄意映俯下身,将割下的杂糙归拢至一边。
息竺解了拴马的绳子,大力的揉了揉骏马的头,道:“你们也累了吧,这就带着你们歇着去。那里的糙要多少有多少,随便吃!”
他驾着马车出了巷子,隐约瞧见巷子的尽头处站了个人。
那人背着光,息竺瞧不清他的面容,他担心马车撞了那人,便勒了马,大喊道:“前面那位兄台,麻烦让一让。”
骏马惊恐的嘶鸣了一声,它们的前蹄都被冰雪封住,不能前进半步。
息竺皱眉,那人定来者不善,他眯眼仔细打量,发现他瞧不清那人的脸不是背光的缘故,而是那人似乎施了个什么术法,叫人认不出他。
四周静得发怵,他能感受到那人身上传来的yīn郁。息竺抽出剑,“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脑海里就传来了一阵刺痛,似是有冰锥狠狠地穿过太阳xué,他痛呼一声,旋即晕了过去。
息衍从暗处走了出来,鼻翼微微皱了起来。他竟然出了这种低级的纰漏,独独忘记了消去息竺的那段记忆。
他的面庞傲雪欺霜,眸子里带着森森凉意,他轻轻一抬手,息竺的木然的睁开眼,从他的眸子里引出了金色的轻烟,息衍一翻手腕,那烟摇晃着变换了位置,他一顿手,金烟便落回了息竺的眼中。
息衍的娘亲留给他了一本关于魂术的书,里边详细的记载了琅琊王氏的禁咒。
息衍冷冷清清的瞧着息竺,还好这孩子没有蠢到到处诉说,虽然说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否则,他就不止是被改了记忆这么简单了。
毕竟是堤桉息氏的门生,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愿伤了他。
第70章 出岫九
有修士帮忙, 果然利索的多。
庄意映拂了拂身上的碎糙,踏进大门,发现这宅子其实建的还行。她擦掉门框上的灰尘, 露出jīng致的雕花,墙上甚至还挂着几幅颇有意趣的字画。
她向着院子里正收拾杂糙的息空和谢沧招了招手, 笑道:“二位师兄快进来歇歇吧,这宅子瞧着还不错。”
息空擦擦额角的汗, 微笑道:“那便好, 没有白忙活一场。”他理了理袖口,余光扫到有一位孩童正探头探脑的在巷子口向里面张望着。
息空向他笑了笑,那孩子却是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般“嗖”的缩回头,撒丫子跑远了。
息空失笑的摇摇头,八成是附近的小孩子来这边玩耍吧,他长得有那么骇人吗?
庄意映伸了个懒腰, 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天空已渐渐变得瑰丽, 快至huáng昏了。
她蓦地听见围墙的另一边有衣服料子悉悉索索的摩擦声,那人的脚步极轻, 若不是庄意映的五感异于常人, 肯定感觉不到。
谁?
庄意映足尖一点, 轻飘飘的落在墙头上。在半空中时,她耳尖听得那人的脚步慌乱了起来,她隐约瞧见了那人似乎穿着黑衣。
待她在墙头上站定,那黑衣人已经溜得无影无踪。庄意映蹙了眉, 如此快的速度,那人的修为定然不低。她啧了一声,这人藏头藏尾的,应该只不过是个鼠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