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息衍的衣服,狐假虎威的冷哼道:“你自己看不住, 为何要怪到他人头上?”
她前几天才看到的陆抑非, 怎么可能就死了呢?肯定是应野平寻不到人,就找她这个“软柿子”来撒气了!
应野平攥紧了藏在手心里的字条,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未将它拿出,他沉声道:“他的气息到这里便断了。”他盯着息衍,眼底的恨意不言而喻。
息衍扫了应野平一眼, 淡声道:“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应野平咬牙, 恨声道:“渭渠君杀人还要理由?”息衍定是在记恨他之前在邕城做的事,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说出口,否则就是坐实了!
他从来都看不清息衍, 那字条上写着要他来云雀楼寻陆抑非。他方才试探了息衍, 却什么也瞧不出来。他不确定这网是不是息衍布下的, 不过,就算不是,也与他脱不了gān系!
庄意映几乎要被这胡搅蛮缠的一句逗笑了,她素来对应野平没什么好感, 于是便毫不留qíng的揭开他的伤疤,她笑意盈盈道:“应阁主怕是搞错了罢,陆抑非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可能再死一回?”
“陆抑非在百年前的战场上就因为应阁主死过一回,在鸣英山上又遭受了当胸一剑,还是应阁主亲手捅的,应阁主忘xing这么大?”
应野平的脸色苍白了一瞬,旋即恢复了正常,他冷笑道:“你不必嘲笑我。我倒是可怜你,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背后的毒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弯了弯唇,“你不过是个牵线木偶,被人勾的团团转不自知,还自以为游刃有余,委实可怜可悲。”
庄意映吐了吐舌,激将法么?若是像这样离间她和息衍,委实拙劣。
息衍漠然地看着应野平,平静道:“你手上渡涸链未断,他仍在世间。”
身体仍在世间,是生是死就不一定了。
应野平跨上楼台,他死死盯着息衍的双眼,“渡涸链上未有任何反应。”
息衍神色冷峻,“与我何gān?”
他的语气格外冷漠,“不追究已经是给你留了qíng面。”他挥手扫出寒气,石阶上的枯荣丝被冰冻后碎裂成段,“别不知好歹。”
应野平的面容上尽是焦躁后的绝望,庄意映瞧着他的模样,他似乎是真的很忧心陆抑非的下落。不过,陆抑非那么大个人,且与她一样,都被炼制成了行尸,在这遍地都是凡人的雁国,肯定没什么大问题。
除非……
庄意映冷不丁的开口道:“你给他喂的药,能撑的过几日?”她打了个呵欠,掩饰住她的紧张,“我猜,他临行前,你是给他喂了药的,否则他也不会离开的这么顺利。药效还能再挺一段时间的罢,你慌什么。”
息衍挑眉,嘴角泛上了一丝笑意。她可真够jīng的,他不告诉她给她的吃食里放了些什么,她便趁机到应野平这来旁敲侧击了。
不过,应野平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他虽然无意替息衍隐瞒,但是也不愿遂了庄意映的意。
应野平涩然的摇头,下意识的没接庄意映的茬。
庄意映嘟了嘟唇,从应野平这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她与陆抑非都不能算是完全的行尸,天时地利人和都没占全,她会随着魂魄的补全逐渐老死过去,显然陆抑非的qíng况与她不同,瞧他活蹦乱跳的模样,她思虑了半晌,炼制陆抑非时的缺陷应该是他的眼睛罢。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她重新活一遭是庆幸,可是陆抑非似乎不这么想。
鸟鸣一声高过一声,云居雁的叫声愈加的痛苦。王城中百姓人家的烛火被惊醒,一盏接着一盏的亮了起来。
应野平嘲弄的扯了扯唇角道:“那女人竟真的成功了。”
庄意映好奇道:“谁?”
应野平似笑非笑的瞥了息衍一眼,意味深长道:“女帝庄熙。”
庄意映“唔”了一声,并未太在意。
她思虑着另一件事qíng,应野平将陆抑非制成行尸后,按理说,就算陆抑非醒来如她一般,自己先跑了出来,应野平也应不会毫无觉察罢。
就算如此,陆抑非之后入了海cháo阁却不与应野平相认也是匪夷所思,遑论应野平还杀了他。
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qíng仇庄意映没兴趣了解,不过,陆抑非来鸣英山似乎就是来找云居雁的,应野平也是因为寻不到云居雁才炸的山罢。云居雁是雁国的图腾祥瑞之鸟,而它现在就在雁王宫里鸣叫的凄厉,让她不得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