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揉揉眼睛,心中一阵悲怆。
夭寿啦!谁把茅厕给炸了啦?!
太熏人了!气味浓的扎眼睛!
她扶着石头,不住的擦着眼泪。
赤豹见她此状,担忧得很,正想走过来看看qíng况,就见空青抬手阻止,气息弱弱道:“别过来。”
她一开口,那臭气便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嘴里,蔓延到五脏六腑,她一阵反胃,捂住嘴,脚下一软,便迈不开步子了。
赤豹不顾她的阻止,速即奔过去探看空青的qíng况,被那气味冲的一个踉跄。
他痛苦的怒吼了一声,倒退三步,摇摇脑袋,眼前一阵朦胧。
文狸在dòng里gān什么呢!
他甩甩背,示意陆公子下来。奇的是,陆公子刚刚分明在他背上也闻到了这股味道,却依旧镇定自若。
庄意映头晕眼花,这哪里是臭气啊,勾点芡就是屎啊!怎么这种腌臢事都被她撞上了!癫邪兄肯定被粪神附体了……
她戚戚然道:“快把我的灵慧封掉一感罢,实在受不住。”
息衍却并没有回音。
意映愤愤,息衍呢?不会临阵脱逃了吧?溜得倒快!真没义气,至少封了她的嗅感再走哇……
她一生气,心口一揪一揪的难受。
不是她矫qíng,而是她真真的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感。
庄意映忐忑的想,莫不是这追魂术出了什么岔子吧?
她在心底大喊道:“渭渠君?渭渠君?!息衍!息漱溟!”
终于,息衍回道:“我在。”
意映不满道:“你gān什么去啦?”
她话音刚落,却不安了。说这话会不会太逾越了,毕竟她现在是在找息衍帮忙来着。
若是他一个不高兴……
庄意映赶紧解释道:“那个,呃,渭渠君,我没有在责怪你哈。我这人一向口没遮拦惯了,你可千万别见怪。”
息衍沉默一瞬,缓缓道:“无妨,我说过,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庄意映嘿嘿哈哈道:“要得要得,礼数还是要得的。”
她问道:“刚刚是怎么了?”
息衍道:“一些小问题罢了,已经处理妥善了。”
庄意映听着息衍这句话说的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感到一股深深的忧伤。这么多年过去了,息衍还是半点都没长进,说谎时还是会字正腔圆。
少年呀,你是在唬人,不是在朗诵啊……
只是这堤桉息氏家教严得很,一般都不撒谎言虚。庄意映悚然,这追魂术不会真出了什么岔子吧?!
她不要一直这样下去哇!
别的先不说,就单单要和癫邪兄一直这么共处下去这一项,就够让她毛骨悚然了。
这么一直“熏陶”下去,真的要命啊。
山鬼姑娘真乃奇人真乃壮士也!怪不得当初在那幻术里口味如此清奇,敢qíng都是被癫邪兄搞歪的。
她瘪瘪嘴,发现那臭不可闻的味道不见了。
息衍道:“我已封住你的嗅觉了。”
庄意映舒了一口气,又听到息衍轻声道:“婵儿,你是不是忘了,我一直都能听见你的声音?”
庄意映的心提了起来。她刚刚所想,的确是对他有些猜忌,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她心中惴惴,不会伤到他了吧?
“你放心,我永不会伤你害你。”
庄意映闻言颓然,果然还是影响到他了。她暗暗掐自己一把,qiáng迫自己移开注意力,只盼这融魂的过程能更快些就好了。
那癫邪兄吸吸鼻子道:“空青姑娘,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吗?好浓的奶香味。”
空青捂住嘴,qiáng撑着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踮起脚尖,担忧的摸摸公子的额头处。公子怎么了,莫不是被熏晕了罢。
她伸手,面具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底一黯,公子的发丝柔软,人也如此温柔善良,不知是生的如何模样。
她生来,头一回如此在意一个人。
陆公子感觉到她的动作,捉住她的手,把面具按紧道:“姑娘莫要顽皮。”
空青心中莫名空落落的,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想知道公子的样貌,也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只是她转念一想,若是公子哪日摘下面具、换了装束,她认不出来可怎好?若是公子哪日离开,她便再也寻他不到。她不知他的名字,也不知他每天去往何处。她只知道,公子唱歌很好听,对她很好,她很喜欢公子,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