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回忆了一下,“模样是记不太清了,就记得眉间川字纹挺严重的。不过人挺和善,还帮我搬了好几筐菜呢。我瞧着人不错,就告诉他,让他上天玑峰找你了。”
沈嘉禾:“……”
这是找她的命来了啊王婶。
王婶毕竟也是不知qíng,沈嘉禾没办法说什么,便只能问道:“王婶你看清那幅画是什么样子了么?”
“画啊……”王婶想了想,拍手道,“我记得那幅画上,你穿着可贵的衣服了。”
“贵?”沈嘉禾愣道,“什么样的?”
王婶尽可能地描述道:“就是头上cha了一堆簪子,衣服的料子一瞧就特别贵,像宫里娘娘穿的似的。上面还绣着什么来着……好像是种鸟,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也没见过。”
说完,她开着玩笑道:“你该不会是宫里跑出来的,那些人是要抓你回去吧。”
她见沈嘉禾沉默,惴惴不安道:“该,该不会真是?”
沈嘉禾沉思片刻,笑着道:“我要真是,哪还能站在这里同王婶你说话呢。人有相似而已,他们找错了,就回去了。”
王婶放心道:“那倒也是。”
沈嘉禾寒暄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脸上挂着的笑意,在转身的那刻也消失殆尽。
沈嘉禾忍不住小声叹道:“麻烦了。”
那幅画上的模样,分明是她身为皇后时的打扮。
知晓她的那个模样,也就是说……有人同她一样重生了。
而且这个人意图置她于死地。
沈嘉禾烦躁地轻啧一声,“真麻烦。”
重生之后就各过各的,来纠缠她做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yīn雨前的压抑,让沈嘉禾平添几分烦躁。
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往驿站那边走去。
驿站里的伙计是熟人。
他见到沈嘉禾,打了声招呼,在驿站里翻了翻,递给她两封信。
寄给丞相府的家信已经提早写好了。
沈嘉禾将那封信jiāo给伙计,便低头看了看她手中那两封写给她的信。
一封是来自丞相府的,而另一封的信封上却什么都没写,只是一片空白。
沈嘉禾问道:“这是谁的?”
伙计看了看,道:“啊,这是季神医的。说是等你过来取信,就一起给你。”
沈嘉禾纳闷地把信拆开,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简洁明了地写道——出门làng了,勿念。
伙计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季神医还让我转个口信,说他三个月内不回天玑峰。”
沈嘉禾:“……”
làng死你算了!亏她还担心地想上山看望呢!
沈嘉禾将信纸随便一折,泄气般塞进信封里,对驿站伙计问道:“他有说过去哪里么?”
伙计摇头道:“不曾提过。但是瞧着不太高兴。”
不太高兴?
沈嘉禾觉得季连安不是去问诊,就是去李曼吟那边了。
一边是赚钱,一边是见喜欢的人,哪边都该高兴才是。
沈嘉禾想了一下,问道:“在季神医离开之前,收到过什么信件么?”
“有。”伙计答道,“两封。”
沈嘉禾问道:“谁送的?”
伙计老实道:“那小的便不清楚了。”
顿了顿,他跑到里面去翻了翻,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跑了过来,道:“季神医看完这封信挺生气的,就把这张信扔在地上。我没敢随便处理,就先放着了。”
沈嘉禾接过信,认真铺平,辨着上面的字迹,慢慢念道:“好自为之。”
第三十九章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雨势又急又快,不多时便浸湿了青石板路。
沈嘉禾躲在屋檐下,半倚在墙壁上,安静地看着商贩们因为这场急雨而匆忙归家的景象。
……以及,他们看到了沈嘉禾,都习惯xing往她手里塞东西的场景。
虽然沈嘉禾百般拒绝,但终究还是敌不过热qíng,沉默地看着脚边那半筐瓜果蔬菜。
“天玑峰上没人,晚上要住客栈,这些该怎么处理才好?”
总不能拉到八方庄,跟人家说这是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