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安皱眉头,“我去那地方做什么?”
沈嘉禾食指点着唇,慢慢道:“我是要花钱寻人的。万一钱不够了,就把师父抵押一会。”
季连安:“……”
季连安:“……你给我走开。”
然而季连安口中说着不去,最终还是跟着沈嘉禾来到了云芳院门前。
虽然云芳院才刚开门,但门前已是熙熙攘攘,多数是些穿金戴银的富家公子。
沈嘉禾临来之前,为了显得不那么突出,特意换了身男装。
虽然衣服照她的尺寸略显宽大,但挽一挽,也算凑合。
季连安对樊姐没什么兴趣,跟到此处,也不过是因为无事可做。
他在大厅中随意寻了个位置,便催促着沈嘉禾和秦如一赶紧把事办完走人。
白景钰的名字确实好用,沈嘉禾只是简单地提了提,立刻就有人去通知樊姐。
他们稍等了片刻,便有人跑来,为他们带路。
穿过二楼的长廊,直直向前走,有个稍显僻静的地方,便是樊姐的房间。
房中点了熏香,那味道闻起来总觉得带着几分甜腻。
沈嘉禾小心翼翼地踏了进来,便见一身形曼妙的女子正支着头,侧卧在贵妃榻上。
她懒洋洋地抬眼瞧沈嘉禾,打了个哈欠,声音倦懒道:“白家那小子的朋友?”
沈嘉禾点点头,应了一声。
樊姐眯起眼看向沈嘉禾,半晌,问道:“那小子呢?怎么不来?”
说完,她似是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啊,启城。那小子八成是围着班若瞎转呢吧。”
沈嘉禾:“……”
白景钰喜欢班若这事究竟还有谁不知道啊。
沈嘉禾目光一转,落到站在贵妃榻后的那位姑娘身上,辨认一番,惊讶道:“啊,是你。”
那女子身着白色襦裙,面上覆着一层薄纱,正是沈嘉禾在八方庄的那个云芳院中撞见的。
她本是低垂着头,听到沈嘉禾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却越过沈嘉禾,落在秦如一腰间别着的并蒂剑上,似是怔了怔。随即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她将视线转向沈嘉禾,思索了一番,轻声道:“是你呀。”
樊姐听闻慵懒问道:“怎么?你认得?”
那女子柔声回道:“有过一面之缘。”
樊姐轻哼一声,没再细问,转头来,对沈嘉禾说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沈嘉禾沉稳道:“寻人。”
樊姐慢吞吞地坐了起来,笑着道:“那就是生意了。这云芳院有规矩,谈生意只能你我二人在场,旁人都得规避一下。是你要同我谈?还是后面的那位秦庄主?”
并蒂剑是八方庄庄主的标志,以樊姐的阅历自然是能瞧出秦如一的身份的。
沈嘉禾回望秦如一,见他点头,便转过身来,平淡道:“我。”
樊姐点头,微侧头,对着那女子道:“那你就带着秦庄主去天竹房。”
那女子柔声应下,慢慢走到秦如一面前时,脚步忽然顿住,忙低垂下头,似是不敢瞧秦如一,过了一会儿,才声音发紧地说道:“秦庄主,请随我来。”
秦如一跟在那女子身后,安静地去往樊姐所说的天竹房。
房中同样点了熏香,但味道却不如樊姐房中的那般浓烈,仅是淡淡的清香。
秦如一随意地选了个椅子坐下,微蹙眉头,奇怪地看着那女子局促不安的模样。
她引完路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却明显露出几分手足无措。
秦如一低声问道:“有事?”
她走上前来,想为他倒杯茶,手上的动作却略显颤抖,将茶撒漏了一些。
秦如一将手抵在茶壶上,示意她不必如此,仅是道:“回去。”
她抿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利落地跪在地上,轻声道:“秦庄主。”
秦如一怔了怔,紧皱眉头,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垂下头,略带沙哑道:“秦庄主须得小心身边人,不能轻信小人。尤其……是在明面上给予你恩惠那人,或许暗地里却是láng子野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望庄主保重自己。”
他正待要问这是何意,她却径直起了身,如鬼魅一般从房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