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
地煞教不仅没能在武林正派安cha细作,反而被朝廷反向安排了个。
真是要完蛋。估摸着也是要撑不下去了。
沈嘉禾和浮拓要说熟也实在不算熟,偷偷瞧了他两眼,她问道:“然后,回乾坤庄?”
浮拓摇了摇头,拿起长剑,走向软倒在地的沙鸢。
沈嘉禾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浮拓蹲下身,垂眸瞧了沙鸢好半晌,微微闭了闭眼,才慢慢举起长剑,手下分毫不差地刺入她的心脏,又极快地将其拔出。
鲜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盛开一朵朵鲜亮的血花。
晕开的血滩与她的红衣融为一体,沙鸢犹在睡梦之中,仅是皱了皱眉,便再无声息。
沈嘉禾愣了神,隔了好半晌才磕磕巴巴道:“沙,沙鸢死了?”
浮拓抬眸看她,“害怕?”
沈嘉禾摇头,“不,不是。我,我没反应过来啊……”
她总觉得像沙鸢这种xing子,就算死也会很壮烈,没想到会这般悄声无息。
浮拓站起身,低声道:“她其实怕疼。死在睡梦中,不会疼的。”
沈嘉禾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浮拓将剑收了鞘,声音平淡,“丞相有令,肃清地煞教,一个不留。”
他眸光一转,落在沈嘉禾的身上,“之后的事qíng,大小姐就不便参与了。随我回去吧。”
第七十七章
夏日的天气着实多变。
沈嘉禾不过睡了个午觉,原本晴朗的天空便布满了乌云,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她将客栈的小窗打开,有些出神地望着小院墙角的野花,随着疾风骤雨摇摇摆摆的模样。
距离沙鸢身死那日已经过了七天。
浮拓虽说要送沈嘉禾回丞相府,但并未从骐州掉头向北,而是继续向南往颍州走去。
颍州有武林盟,盟主早已归来多时,如今怕是正安心地筹备着武林大会的事qíng。
浮拓身上好歹还有个假扮黑花庄庄主的任务。他虽是杀了沙鸢,但在地煞教那边的身份还没有bào露,也没到时机bào露。拖了这么久,还是要去拜会一下盟主的,免得让人生疑。
他不放心托付别人送沈嘉禾回去,只能姑且先带着她,等事qíng一了,便带她回丞相府。
沈嘉禾本是想见见秦如一,免得他担心,但好说歹说,浮拓就是不同意。
没办法,她只能写封信,寄到乾坤庄去,大概说明一下qíng况,要秦如一不要担心。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了,信到底送没送到。
“笃笃。”
房门被人敲了两下,紧接着响起浮拓沉稳的声音,“我能进来么?”
沈嘉禾微微怔了怔,坐到木椅上,轻声道:“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
浮拓用双手拿着一个托盘,慢慢走了进来,将那托盘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沈嘉禾看了一眼,愣道:“莲子羹?”
“丞相之前嘱咐过。”浮拓低声道,“说小姐你喜欢吃,要我在带你回去时,不要忘了。”
顿了顿,他道:“近日事忙,是我疏忽了,今日才得空。”
黑花庄的弟子已经接了命令,先行去往颍州。
自从葬了沙鸢之后,浮拓不知道在处理什么事qíng,总是很匆忙的样子,时常见不到人影。
所以过了这么久,沈嘉禾还没能同他好好说上几句话。
执起瓷勺舀了舀莲子羹,沈嘉禾想了一会,抬头说道:“既然如今得了空,就坐下和我说说话吧。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浮拓平淡回道:“丞相嘱咐过我不要回答你的提问,容易出事。”
沈嘉禾:“……”
沈嘉禾捧着瓷碗,语重心长地启发道:“你觉得,丞相府里,我爹最听谁的话?”
浮拓想了想,答道:“丞相夫人。”
沈嘉禾又慢慢道:“那你觉得我娘在府里最疼爱谁,最听谁的话?”
浮拓思索了片刻,“大小姐的。”
沈嘉禾微微一笑,“那我要问你话,你觉得该不该答?”
浮拓:“……”
浮拓:“……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