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到时候反而给他添乱。”谢庭说着,静静的打开自己手里的一个长方形的,描着金的匣子,瞧着里面的一只扁簪发呆。
“在可以为所yù为的时候,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似乎听见陈氏在他面前再一次重复这句话。
可是在赵王有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为所yù为,不择手段。
他把那个小小的扁簪拿出来,扁簪上排列的一小串小玉珠摇摇yù坠。
这是他母亲的东西,这是他母亲要送给未来的媳妇的,谢庭将它握在手心里,啪嗒一声把盒子盖上,扔在地上毫不可惜的告诉掌柜的:“把它拿去融了,在佛诞那日赏给路上的乞丐吧。”
他母亲的东西,不需要赵王的宝盒来玷污。
掌柜的应了,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谢庭点点头,掌柜的便出门去,很快的就又回来了,这回把良清也带了进来。
良清一进来就先给谢庭行礼,有些羞恼的禀报:“他们的事早就商议完了,并没提起什么要紧的事,随意略坐了坐便走了。
听不见也没什么好好自责的,谢庭好笑的拍了拍桌子示意他过去坐下,道:“走了就走了,难道你还能拦着不成?这又不是你可以阻止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良清却还是觉得不好受。
“对了世子。”良清想到刚才谢振轩跟顾承宇提起频率异常高的一个名字,问道:“那个什么陆翰轩又是什么人物?”
三十一要命
要说起来其实也没有真的深仇大恨,而且算起来其实顾满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要求的多了吧?
因为是个庶女而不甘心,因为有嫡母在而觉得不自在,因为有嫡姐的存在更加觉得自己比不上嫡女的身份而自卑。
所以慢慢的变得越来越恨顾满,哪怕一开始其实顾满待她是极好的。
顾烟坐在秋千上握着绳有些恍惚,她还记得四五岁的时候她连路走不稳,顾满就细心的牵着她从燕子坞那里的斜坡慢慢的走慢慢的走,教她掌握平衡。
顾满那个时候其实是把她当作妹妹的,从来没有摆过嫡女的架子。
可是似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顾满对她已经很好很好的时候开始,她心里已经很不喜欢顾满了。
有能力善良的人的施恩换来也不总是感谢,还有可能是更深刻的记恨。
顾烟想到顾满大病之后在梅花林看她的眼神,还有那一次听说王氏怀了孩子之后顾满看向那只待宰的jī时yīn郁的表qíng,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又出来了?这天都已经凉了,也不知道多加件斗篷?”
顾烟迎着灯看着顾承宇,忙站起来:“哥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顾承宇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责怪道:“怎么也不拿个手炉,冻坏了可怎么办?”一边就拉着她往里面走。
进了房间,因为堆了火盆和烧了火炕,暖气就扑面而来,顾烟的脸红红的看向顾承宇,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有期盼问他:“决定了吗?”
六皇子有没有决定?是不是已经做好打算了?顾满这一次要倒霉了吧,是啊,她活该倒霉的,这一切都该是自己的,都该是自己的。
顾承宇点点头:“jiāo代的差不多了。你先睡,我还得去找陆翰轩呢。”
顾烟伸出手拉住他,眼睛都似乎在发光:“哥哥,她会死吗?这一次她会死吧?”
已经给妹妹造成了这么大的yīn影了。顾承宇的眼眸深沉了些,坚决的点了点头:“这回她就算是想活,也活不成了的。”
是啊,活不成了,有一千种让她死的gāngān净净的法子呢,她再也不会有当初的好运了。
陆翰轩才刚刚躺在chuáng上,这个chuáng可比稻糙堆还有墙角舒服多了,他紧紧的抱住被子,整个人都蜷在杯子里,连个脚指头都不舍得露出来。
原来以前他真的想的太多了。
什么自尊。什么被人看不起,什么住在外祖家那些舅舅舅母给了眼色瞧他觉得很丢人。
这些比起被冻死被饿死来说究竟算什么啊?什么都不算。
他正昏昏沉沉的做着美梦,就猛地被人从chuáng上拽了起来,一时头重脚轻,忍不住大怒。
“有什么事不能先叫我一声吗?!”他来了气。稀疏的可怜的头发在头皮上一晃一晃的,瞧着顾承宇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