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想起他还横加阻拦过他们的事,对于那句道谢,还真的不敢接受,讪讪地笑了。
过了会儿,他小心地问:“皇兄……他怎么样了?”
她眼眸有些黯淡了:“谷阳子来过,说为了弥补他徒弟犯下的错误,他会穷尽毕生所学救他一命的。”
“真的?”盛宣面有喜色,“谷阳子的大名天下皆知,要是他肯出手,那皇兄这回就真的有救了!”
她动动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其实谷阳子还说过:“长公主放心,鄙人会竭尽所能,但是也请长公主做好准备,七七忘心丸非一般的毒,更何况是引到他人身上……鄙人尽可能地让殿下见到长公主出世的孩子……”
她转身望着他,眼眶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花翎,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会见到我们的孩子的。
在灌下了各种补药后,花翎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了。
他醒来是在第五天的晚上。
君妩靠在他的chuáng边小睡了会儿,迷迷糊糊中只觉面上痒痒的,一睁眼时,见到他抖着手,轻轻拨开了她垂落的发丝。
她忙转头喊道:“殿下醒了!快传太医!”
他虚弱地笑道:“长公主,你瘦了。”
她的眼眶一下热了,扑在他怀里哭个不停,好似要把这些天来心中的痛苦都一泄而空:“小花!小花!”
“长公主。”他眼里亦有泪。他抱着她的头,眼泪簌簌地落下。
“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不要命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紧紧地抱着他。
“因为值得呀。”他惨白的脸上浮现着暖暖的笑意。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得恨不得捶他几拳。
“奴家可病着呢,长公主你不能欺负奴家哦。”他扁嘴,虚弱地说。
她闷哼一声,重新靠在他怀里,哽咽着说:“从今天开始,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嗯。”他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
“每天都要按时喝药!”
“好。”
“每天都要早起练功,qiáng身健体!”
“好。”
“吃什么都要按照谷阳子留下的方子!”
“好。”
“你什么事qíng都不能cao心!”
“好。”
“暂时就这些了!”她气呼呼地说。
他笑得更加愉快了:“长公主说什么,奴家都会答应的。其实奴家这些日子,并非没有知觉,只是说不出话来。长公主你知道这些天来奴家最怕的是什么吗?”
“什么?”她鼻音浓浓的。
“奴家很怕,再也醒不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装作不经意地别过脸,抹gān了眼泪。再转过头时,她已是面带笑容:“好了,你既然醒了,我就让太医快些进来。”
花翎点点头。在她起身后,突然垃高了被子,羞涩地想遮掩什么。
“怎么了?”
“那个……”他眼神不自然地飘忽着,“奴家病了这几天,一定很难看吧。”
她扑哧一下笑了,点点他的鼻子,又大大亲了他一口:“小花怎么样都美!”
他羞羞答答地闪躲:“奴家好久没有漱口了,怕是嘴里有味。”
“哼!我才不在乎这些!来,亲亲!”她又亲了他一口。
“长公主……”他神色动容。
“还叫什么狗屁的长公主?”
“那叫……”
“我怎么记得,从前有个人在我们大婚的时候,给我了一张银票,说是以此jiāo易,叫我的名字?哎,那个人也真是的,都花了钱了,还傻乎乎地叫什么长公主。”
他眼睛亮亮的,甜甜地唤道:“阿妩。”
“乖。”她摸摸他现在瘦得可怜的小脸蛋,说,“太医们都在外面等着,我去让他们进来。”
“嗯。”
太医们是知道花翎的qíng况的,出来后,委婉地说,这病是只能拖延,不能根治,也请她做好准备。
君妩只道:“你们好好地治病!同样的,本宫是不会放弃的!”
为了不影响花翎的qíng绪,君妩霸道地命府中人不得展露愁容,她也以身作则,从来不在她面前掉过一滴泪,都是笑脸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