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阳子掀起了眼皮:“你是什么人?居然会知道本座徒弟的名字?”
“我是什么人,大师不必在意。只是有一事,大师的弟子傅恒一月前给我开过一张方子,可我服用到现在,一点成效也没有。大师是他的师傅,是不是应该……”有些话,她点到为止。
谷样子脸色不怎么好,道:“拿来。”
君妩装作苦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药方。早在听说他要时来,她就提前把烂熟于心的药方默写出来了。
一想到死太监可能恢复雄风,她言语中难耐着兴奋:“大师,如何呀?”
没想到谷阳子却是铁青了脸,大声斥道:“胡闹!简直胡闹!”
“你身为女子,怎么能这样不自重?居然……居然……”他边说边把药方撕成碎片。
不自重?君妩想了想,大概是他这样的世外高人不能接受太监变回男人的事qíng吧。她释然一笑:“其实大师这也没什么的,太……”
“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哪有一个姑娘会像你这样的?”他气得人都抖了,君妩这才觉得事qíng有点不对。
“这药方……”
“这是chūn/药!”
君妩的脸色瞬间黑了个透。她敢保证,要是傅恒在场,她当即就要把他剁碎了!
喂太监喝chūn药?还有比这个更卑鄙无耻的事qíng吗?
她忙问:“大师,那可有什么解药?”
谷阳子眼神复杂,:“有是有,只是……”刚要说时,从远处走来了一个奴婢。
那奴婢说:“大师,小姐又犯病了!还请大师快些过去!”
君妩没追上,她怀着满腔的愤怒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按照她从前的脾气,不摔坏几个名贵的花瓶什么的,根本不能泄愤。但当她回去见到屋里的几个奴婢时,才猛然醒悟,她现在的角色是江家奶妈。更何况花翎才是这件事qíng最大的受害者。
她选择了一处僻静地,从脖子上掏出了一个jīng致的哨子。
那是他们分别前,死太监含qíng脉脉地jiāo到她手里的。她见过,是东厂人联络的方式。但是他一口咬定:“这是爱的呼唤哦,长公主只要chuī一下,奴家的人马上就能来接你。”
她盯着哨子,在心中演练着见面时,要怎样安慰他饱受苦药折磨的痛苦。
“要不要来一句,小花,是本宫害苦你,本宫其实心里是有你的?”她想了想,自己都起jī皮疙瘩了。
算了,见面再说吧。她chuī响了哨子。
不一会儿,果然有几道黑影从天而降,唰唰唰地落到她面前。
君妩很感慨,太监的素质真高啊。
“长公主。”东厂的人轻声道。
她点头:“嗯,在这里不需拘礼。带本宫去你们公公那里。”
跪在最前面的太监顿了下,说:“长公主,公公这几天有事在忙,不在府中。”
她沉声问道:“有事?是什么事?”
死太监临行前jiāo代过的,没什么天塌下来的事不要来找他,他号称要和长公主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的。怎么他现在会忙到出府?难道真有什么大事?
那帮人的回答训练有素:“奴才们不知。”
突然,其中一人警觉地抬头,低声道:“有人!”话音未落,他们几人就消失在视野中。
来人是江公子。
他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独自站在月光下,恬淡地微笑着:“老远就听到声音,过来一看,原来是你在这里说话。”
君妩心中微紧,也不知道这个江公子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但转念一想,东厂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想来是没事的。她就用平常的语气笑道:“小姐不是刚犯病了吗?怎么现在还出来chuī风?”
他摇头:“整天在屋里,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他转头,说,“这里没人,不必唤我小姐了。”
这种时候作为奴婢的都只能说:“那奴婢陪公子走走吧。”
他苍白的脸上有了些光彩,温和一笑:“好。”
走着走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她的哨子上,他道:“很漂亮。”
君妩忙把哨子收好,说:“谢谢公子夸赞。”
他轻声地飘来一句:“是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