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凄厉呼啸,亲不知子断崖的天空步道上,一边是峭壁,一边是咆哮翻滚着黑白浪涛的大海。
第五组人员一批潜伏在新机隧道入口处,一批则是攀登上了山巅上,伺机而动。
鹿鸣脸色苍白,脚步坚定地在狂风吹拂下,缓缓一步步踏上了惊险骇人的天空步道。
短短的一百五十公尺,在天气晴朗时很快就能通过,可此刻风大浪高,吹得人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身子,她只能扶着栏杆,努力不去看脚下和另一边垂直可怕的断崖大海。
而「林妲」就站在那儿,在最险峻的那一段,瘦削的脸上透着一抹血色,姿势看起来很诡异,脑袋和肩膀的比例有点怪怪的,但偏偏她还在对自己微笑,笑得令人发寒。
「布浪在哪里?」她在狂风中大喊。
「你果然比姬摇心狠。」林妲——管夫人笑吟吟,有着猫捉老鼠戏耍猎物的残忍。「不过,早点认清事实也好,这就是我们三人的宿命……谁都别想得到幸福!」
「你到底是谁?」鹿鸣紧紧盯着她。
管夫人笑意更加妖艳而阴森。「你的姬摇「好」阿姨就没跟你说过,我是谁吗?」
「我没有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交出布浪,否则就等着魂飞魄散。」她冷冷地道。
「你还指望着姬摇来替你撑腰吗?」管夫人笑容扭曲了起来,眼睛血红如魔。「孽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我之间血脉相连,自生结界,只要我不允,她是永远靠不近你我面前的。」
鹿鸣几乎以为风太大,她耳朵出现幻听了。
——不可能!
「你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她心脏狠狠一拧,随即嗤之以鼻。「你说你是我妈?那身分证拿出来检査一下,别以为随口瞎掰就可以,我还说你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你承不承认?」
管夫人勃然大怒,长发蓦然暴涨腾空如千万条黑蛇狰狞吐信,「孽女!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鹿鸣面露惊骇地后退了一大步,险险跌倒,总算及时抓住了栏杆,喉头发干,心跳如擂鼓。
在这一瞬间,她看见了「林妲」体内背后有成千上百个阴魂在尖厉惨叫,痛苦、怨恨、恐惧、邪恶、嗜血……黑暗浓稠得彷佛透着血腥的沥青开始逐渐扩散,渐渐蔓延到她脚下来,她低头一看,有好几只枯爪冰冷地抓住她的脚踝,腥臭得令人窒息。
鹿鸣想也不想,迅速手势翻飞,结了个驱电印,指尖电流滋滋爆闪成枝状,向脚踝边疾射而落,那几只枯爪登时焦黑缩躲回去,狂风中传来痛楚惊泊的吱吱哀鸣。
管夫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血眼。「你怎生学会的驱电印?」
她搓揉着手,冷冷地道:「姬摇阿姨教的,怎样?」
「不可能……不可能……」管夫人血眼暴睁,恨意满溢地死勾勾盯着她。
「大巫已死——」
「你不也一样早就死了,到现在还在人间作乱?」鹿鸣反唇相稽。「少废话,快把布浪还来,我还可以考虑超渡你,不至于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管夫人忽然阴恻恻地笑了,「逆伦杀亲,天地不容,你只管动手试试!」
「我压根儿不相信你是我妈。」她漠然地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磨叽,人交不交出来?」
第17章(2)
管夫人一手凭空扬向断崖大海那一端,尖锐五指张了张,底下海盗洞有个小身影像是被巨大磁铁吸了上来,一晃眼,昏迷不醒的布浪已经在管夫人的指掌间。
饶是不省人事,可脖子被掐握住身体悬空的布浪还是挣扎抽搐起来。
「住手!」鹿鸣怒喊。「你放开他,我们有话好说!」
「哦,现在有兴致跟我好好说了?可现在,我什么都懒得同你说了呢!」管夫人笑着笑着,怨毒流露无遗,「你这孽女,千年前近王后远亲母,便已是头养也养不熟的白眼狼,纵然你是大王唯一血脉,可你却在我心中扎下最深的一根毒刺。」
鹿鸣一方面提心吊胆地担忧着布浪,一方面却被「林妲」似呓语似哭号似诅咒的话深深惊住了。
「和赤戎那场大战之后,大王临死前惦念的只有让鲜卑王安然护送你回朝歌,却始终不曾念我只字半句……你在鲜卑王大军中,过得金尊玉贵如珠似宝,本夫人却得沦落到跟着残军辗转回朝……我一夕间丧夫又形同丧女,天下同为大王举哀,为姬摇这个王后和你这个王姬悲悯怜惜,可谁又怜我破落不堪的处境?」
「林妲」狰拧怨恨的面孔丑陋而扭曲,鹿鸣看得一阵心头大凉,双脚有些支撑不住地发软,抓住栏杆的手指因用力而深深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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