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像催眠似的,她催眠了自己,别太在意,就不会有太多的心情扰乱思绪,她可以过得轻松开心一些。
于是,她习惯了。看开了,不渴望,也不在意了。
但,自己一个面对黑暗的恐惧,真的忘得了吗?或许之后的情况,她能调适到淡然以对,但在那之前的记忆,却怎么也忘不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家中等待着另一道温度的小孩子,她独立的生活,有一份温饱自己的工作,不需要人照顾,能自己过得很好……可是骨子里,她还是那个怕被留在家里的小孩。
她怕当对一个人产生依赖。自己又是被留下的那个……所以她武装起自己,刻意跟人保持距离,强迫自己对所有事物都别认真,因为不在意,就不会受伤,以至于在跟律英接触后,她始终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墙,不让他碰触到她的内心世界。
转学前那件事也是,她自欺的以别的事件为藉口,仿佛自己一承认了感情,就会伴随着失落或其他她所害怕的情绪,而不愿正视心底的声音。
可不管她怎么将情绪往心底压,律英他还是听到了……
“律英他……很寂寞……”突然,她想通了。
将自己包在形象后的他,跟她一样都对人陪着一道墙,虽然情形不同,但灵魂却极为相似,都是寂寞的。
遇上她,他找到宣泄寂寞的出口,在她面前卸下那道墙,可她,却逃了。
十年后,两人意外的重逢,他抓住机会,可她依旧在逃,聪明如他,不会看不出她对于交往的淡漠,好似随时分手也伤不着她,他将一切都看在眼底,却不戳破。
这是他的体贴吗?对于一再以淡漠回应他真心,将他隔在墙外的她,他愿意一次又一次的不去在意自己的难过、难堪,只希望她能接受他那颗心的继续走出他的领域,进入她的防御,努力敲着她的门……这就是他的体贴吗?
眼泪已经不能控制的从眼眶坠出一颗。
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但她眼神还是仰望着夜空。
太久没哭了,她都快忘了哭泣的感觉、落泪,不是单纯的生理保护反应时,又该如何动作呢?
悄悄地,一道身影朝公园的两人接近。
见到来人,宝铃铃尽可能不打扰到身旁人儿的退了开来。
“铃铃,谢了。”
“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挑眉,勾起一边嘴角问道。
“不,你是把稻草扛上驼峰的驼夫。”他摇摇头,嘴角同样的扬起弧度,“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我。”
“加油吧,稻草。”
“你老公在等你了。”他指了指站在更后头的黑影。
两人低语交捧完成,周律英放轻脚步,朝椅上的人儿迈进。
背后,一双手伸出来环住她。
“还没确定来人前,你应该放声尖叫。”低哑的噪音在她耳旁低语。
温暖的体温,令人感到安心的嗓音,被熟悉的气息拥抱着,仰望夜空的双眼,闭上了。
漏了什么吗?
她知道,这个人不带女友回家,不让女友在职场公开,对所有人,都不会有半丝的跃矩行为,她知道太多太多……她明知道自己对他而言不同,却从不愿正视。而他,还是一直陪在她身旁,没因此离开……
“我真的……”声音有些颤抖的,不知是害怕或期待,从她口中逸出,“是特别的……吗?”
“有答案了不是吗?”他依旧保持相同姿势,从背后拥着她,脸埋在她耳畔颈间,诉情般的低喃。
最后的墙倒塌了。
呜咽一声,她终于知道了,哭泣的动作。
这个男人,一直用他的方式将心赤裸地捧在她眼前的,只要她愿意去看。
“乖。”安抚的轻拍,好不容易让她哭出来,他没打算叫她停止。
“你还是很奸诈……”边啜泣,她不忘指控。
现在的情形,也是他算计好的。
“我不否认。”
“你算计我……”
“嗯。”他更大方的承认了,“因为我爱你。”
曾经感觉沉重的三个字,在当下,她突然涌上说出口的勇气。
“我……”脸颊埋在双手间,简单的几个这,和着泪水一块由指间溢出来。
“我也爱你……”
闻言,就像胸口被敲了记响锣,嗡嗡声回荡在体内,使周律英怔了下。
原来,自己这么渴望这句话。
陌生的情绪一下盈满胸腔,环住她的手臂缩紧几分,他将头颅深埋进她的颈间,满足的低喟了声,“那还不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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