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下)(33)

2025-03-01 评论


陆云锁当然没有放,他扳着电梯门问:“你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还不知道孙霏已经决定离开他了。陆静深不无感慨地道:“我指的,当然是她。”

她。那个爱他入骨,就是死了化成灰也不可能离开他的女子。陆云锁冷笑一声:“她不会离开我。”

“不会吗?”陆静深抿了抿嘴,似欲言又止,最后方道:“陆云锁,其实你跟我很像。”在感情的路上都蠢得像头驴。“我本来也没什么立场批评你。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做得比你好。”

在陆云锁不以为然的嗤笑声中,陆静深神色淡定地道:“我已经能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归属,这一点你还做不到。”

陆云锁眼色一闪,松开了手。电梯门终于缓缓关上,陆静深对王司机说:

“终于可以回去吃饭了。”

如果吃饱饭后宁海就回来了,不知道该有多好?

第16章(1)

十二月底。

开启网路通讯,再次接到谭杰诺的讯息时,宁海吓了一跳。

“你不是在东南亚?”怎么突然一阵子没消息后,如今他人居然在非洲?害她还为他担心了好一阵子。

谭杰诺不好意思地解释了原因,宁海这才知道,原来当时他是被列入黑名单,给M国的军政府驱逐出境了。回美国后,又不小心染上肺炎,前阵子才刚刚出院。期间他打过几通电话试着联系她,但她的电话始终在关机状态,联络不上。好不容易才在网路上找到了她。

至于为何会在非洲,是因为突尼西亚爆发了反政府的示威革命,透过网路社群快速的串连,茉莉花革命风潮已在非洲许多国家引起一连串的模仿效应。

“来吧,海儿。”谭杰诺说。“你的假期也该结束了,我和一群无国界的记者朋友现在正在非洲观察这阵革命风潮,总觉得未来这阵子阿拉伯世界不会太宁静,如果你正闲着没事,不如加入我们吧!”

宁海考虑了半晌,答应了。她是从英国飞过去的。

玛莉在伦敦有一家艺廊,交给她的朋友威廉·华森帮忙打理,培养了些没有名气,但很有才气的艺术家。虽是赔本生意,但艺术是无价的。玛莉生前常这样说。所幸这一、两年艺廊渐渐收支打平,才有办法继续支撑下去。

离开陆静深后,她盲无目的,流浪了一阵子,顺便拜访一些旧友,探望了几个长辈,聊聊彼此近况,不知不觉也过了一个多月了。她常会忍不住想起他。

每一想起,宁海就觉得自己很没种。他不知鼓起多大的勇气说了爱她,她却吓得逃走。当她提着简单的行李,拿着机票上了飞机时,才猛然意识到这种行为简直跟个胆小鬼没两样!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感情,追根究柢,她原来,竟不敢相信他会爱她,只因她不确定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人爱。

她是单亲家庭出身的孩子,父亲在她十二岁那年出车祸过世,往后四年,她在不同的寄养家庭间流浪,虽然那时认识了简行楷,多了一份没有血缘关系的手足之情,然而当时他们都太年少,无法照应对方长期欠缺安全感的心灵。

简行楷甚至比她更定不下来,离开寄养家庭后,听说他到处旅行,却从不曾在同一个地方长期停驻。而她的幸运时刻,则出现在她十六岁那年,她参加政府主办的出国打工旅游,在异乡一条长街上遇见了玛莉……从此心头上才有了一副恒指南的指针,无论漂流再远都会忍不住回望。

初初逃离陆静深的身边,那种心慌意乱的心情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下来,却依旧无法冷静面对。光是流浪已经无法阻止她耽溺在爱与不爱的纠缠里,她需要做点什么正经事才好,正好刚刚辞去工作,加入无国界自由记者组织的谭杰诺来了消息,于是她答应了。

这一年有个极寒冷的冬天,欧洲到处都传来暴风雪带来的灾情。

新年假期结束不久,大雪后的一个早晨,威廉·华森停好他那辆开了十几年的老爷车,踩过一片厚厚的积雪来到艺廊门前时,看见了一个身穿长大衣的东方男人站在艺廊门口。

那男人戴着墨镜,身材顽长,听见他的脚步声时,便缓缓转过身来。

灭廉·华森觉得这个东方人的下巴轮廓有点像他一位故去的朋友,不知为何又猛然想起半个月前才离开伦敦的那位东方女孩,忍不住扬超唇主动向面前的陌生男人打了声招呼。

“日安。”他是个爱尔兰佬,说起话来有浓浓的腔调。“不知先生来找寻什么,我能为你效劳吗?”艺廊的名字好巧不巧,正是“Sea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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