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等于不存在”
陆静深合上手中诗集站了起来,低头觑着眼前女子,嘴角微微噙起。“房子打扫好了?”
宁海缓缓睁开眼,专注地凝视了他半晌才回答:“只整理好主卧房。”
他点点头,没说她效率太差之类的话,只道:“剩下的可以慢慢整理,我不急。”
“喔。”宁海声音闷闷地响起。还真当她是钟点女佣!“我打算在这里小住一阵子,一个单身汉也用不上那么多房间,有张床能躺能睡,还有个小厨房可以烧开水就够了。”他语气认真地解释。
他这一解释,反倒教宁海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半晌才道:“你刚刚在读什么?”明知故问的。
扬起手中诗集,他说:“吴世英的诗集。”
“哦!是那个韩国诗人!”她故作惊喜。
一抹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陆静深状似诧异地挑起眉。“现在的钟点女佣都喜欢读诗吗?你刚刚朗读的那首诗,这诗集里好像也有。”
抿了抿唇,宁海回嘴:“现在的钟点女佣喜欢什么我不知道,我刚刚念的是韩剧‘残酷的爱’最后一集的片尾诗。”
玛莉近几年颇爱看韩剧,还会上网路社群和网友讨论剧情。
“残酷的爱”是一部悲剧,女主角在最后一集挂点了,当时玛莉半夜里打了一通越洋电话将她吵醒,强迫宁海抱着话筒听她讲述那悲惨的剧情,是以宁海至今犹能背诵这首诗。
而陆静深此刻拿在手里晃呀晃的那诗集,是玛莉一个韩侨朋友送给她的。吴世英的诗没有中译本,那位朋友特别将韩文翻成中文,在不营利的前提下,私下抄了一本送给她,玛莉视若珍宝。
陆静深听着宁海的话,不觉讶然。“这么巧?”
其实一点都不巧。她是故意要引他注意的。
方才决定来见他时,本来打算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就是宁海?
如果他说不知道,那正好,她准备告诉他,原来他口中那份坚定不移的爱情不过是个大笑话,她离开他也是应该的。
如果他说知道,他其实只是在捉弄她,那么她会街上前用力踩一踩他的脚,赏他一巴掌后再狠狠吻住他。
她不是不想见他。不是不想念!
她只是还需要一点点勇气……或运气。
离开他身边以来,夜深人静时她都告诉自己,天亮后就回去见他吧。可天亮后又会忍不住拖延下去。
没想到会是他先找到自己,可他却表现得仿佛真认不出她的样子,这教她怎么有脸站在他面前,揪着他的耳朵大声对他说:“陆静深,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就站在你面前啊!你为什么认不出我就是我?”
为此,她需要一个开场白。正巧他在读那本诗集。
于是她抛出饵食,他却没有上钩。
预期中,在她背完那首诗后,他应该要问:“你怎么知道这首诗?”然后以一种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的眼神紧紧盯着她,随即像是突然被雷劈到那样终于领悟了她的身分——而后他应该要重新再问一次:“你不是钟点女佣吧!你到底是谁?”
有了这完美的开场白,她才能够接着他的话回答:“我是谁?我不就是那个被当作钟点女佣的宁海——你的老婆大人吗?”
然而,听听他刚说了什么?
在她读完诗后——给他说出开场白的机会,他居然问:“房子打扫好了吗?”
顿时她差一点以为自己果真是个钟点女佣了。
思及此,宁海忍不住赏他一记白眼。
作战策略竟遭敌军彻底瓦解,她决定重新来过,呛了声:“确实很巧!”之后,便有点生气地推开他,往墓园的出口跑去——
玛莉原谅她,她不是故意要这么戏剧化。有如小甜甜奔跑在山坡上那样,飞奔之际,宁海泪想。
谁教她没有开场白就说不出口。只好再演一次。
预想中,在她转身的这个时候,他应该要拉住她的手,急切唤道:“等等。”而后她会转过头问:“什么事?”如果是个知情识趣的男人应该就会说出那句话——“你——其实不是钟点女佣,对吧?”好吧,她确实很介意被他误认是钟点女佣。
有他这句话后,她就可以把已然预设好的情节挪过来再套用一次。
于是她毅然决然不顾颜面模仿山坡上的小甜甜戏剧化地奔向墓园出口,此时天可怜见,身后的男人果然知情识趣地拉住她手,语气有点急切吔道:
“等等。”
宁海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天长地久,她差点没泪光闪闪地转过身来,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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