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梦(24)

2025-03-01 评论


水流如瀑,洸洸泻落。他淋湿了,脱掉脏污的衬衫,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净身。「过来。」他朝她伸手。

蒸气散了聚、聚了散,他忽而清晰又模糊。景未央美眸含水,瞅着烟白水幕里探来的手。那是兄长的继承者,即便他不是霞跃,他仍进入这间房,带她进入这间房——好久以前,兄长警告她不准进入的……

景未央眸光沉闪,抬起自己的手,停定许久。罗煌抓住她。

这是只怎么样的手?握了什么样的命运?他是继承者,继承兄长要给他继承的。景未央随着罗煌的手劲移动脚步,身体一下就湿了,头发滴着水,滴入眼睛里。

罗煌将水流调弱些,大掌抹拭景未央脸上的湿气。她也是继承者,终于再一次走进这间房,某种隐藏的希冀,像水一样冲着她,旋流她心头,她知道,她会和他一起躺回那张铜床。

「你也要演祭先生的戏吗?」她的目光穿过他,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他说:「梦用钱买不到,只能用吻买。」这是台词。

「祭先生不是要我们演成年的男女主角。」她说着,踮脚尖,吻他的唇。

很轻的一个吻,比起之前对戏的、莫名的、冲动而晕醉的,这简直不像吻。

「我昨晚没作梦……」梦成真,也就不是梦。没得卖,他回她一个吻。

不吝啬的一个深吻。他给她的,多过她付出的。他自小习武,在空气稀薄的寒冷地带成长,肺活量超越专业歌唱家、职业长泳选手,碰上她,他把满腔热意都给了出去,不在意没了呼吸——没了命。

「罗煌……我不舒服……」她拍打他的胸口,发出急喘、断续的嗓音。

罗煌微睁眼眸,从少年失控的不要命激情中醒悟,离开她,在水花绵细溅洒中,冷静盯着她被吻肿的红唇,双手却已是掀高她的T恤下摆,将她洁白娇腻的年轻躯体,紧密抱扣在他灼烈的欲望之上。

「抱歉。」他放下她。这不是梦,没那么简单,至少跟昨晚相较,少了酒。他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喝了酒,才会与他说那么多话,说她需要一个继承者。

景未央摇头。「我会请祭先生让你跟我一起——」

一起什么?她没说。罗煌看着水滴自她眼睫滑淌,他关掉沥沥水流,转身取门边挂环上的大浴巾,回头将她裹住。「他要我演你的护卫。」他说:「我是Blue  Compass的实习生,随时得出海,不可能为他工作。」

「为我工作呢?」她一问。

这问题定住了他。罗煌不语,跨出淋浴亭。他脱掉湿答答的长裤内裤,她自他身边走过,步伐如羽飞,恬静嗓调穿进他耳里。

「罗煌,我并不讨厌你……」

罗煌顿凛,倏又回神。景未央已经不在他视线可及处。镜墙里,千千百百个罗煌围不住一个景未央。罗煌快步走出自我迷宫,景未央就躺在蓝雾门外的国王铜床。地毯上丢着湿透的T恤与浴巾,她滴水的发梢垂在床沿。

他走过去,说:「你躺这样,要是作了梦,会掉到床下。」

她摇头。「我不会作梦。」嗓音从被子里传出。

他伸手,伸进被子底下,碰到她的肩,一只小手立即绕来抓住他,要拉他上床。她不作梦,下定决心演这个戏,也要他来陪。

「我一点都不能放心,是吗——」

比摔下床更令人容易梦醒的声调。

罗煌和景未央同时坐在床上,他裸身,她裹被露了诱惑的肩。

「如果罗煌是霞跃……」

静敞的起居室门扉,说话的男人,尖锐地斜对床铺。

「你是要我当撒旦?」景上竟眸光流眄,定向床上少女脸庞。

「你说,在这房间,我做什么夸张事,都不千涉。」少年下床,脸上不见一丝做坏事被抓到的窘迫,神色从容地捡起浴巾,围挡腰际,直视男人。

景上竟说:「夸张事不是荒唐事。」他转身离开门边,在起居室里,拉开教诲的椅子,等少年过来。

罗煌回眸看着床上的景未央。景未央低垂脸庞,发丝蒙住颊侧,像一尊瓷雕娃娃。他摸她的发、摸她湿湿的肌肤,缓缓离手,旋足走向起居室,关上被敞开的门扉。

景上竟坐在东方角窗前,听着少年那修练过的脚步趋近。「走路要像豹,静而无声;站立要像鹤,昂而无动……」他喃念着,等少年像一只鹤立在他椅背后,转折语气道:「还有什么?」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罗煌从无畏惧长辈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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