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有严重的挫败感,不过恋爱的甜蜜,很轻易地冲淡这种负面情绪。
离题了,重点是特特想讨回公道。
这天她去打工,接班的同事没来,老板让她再做两个小时,蒋默安打了几通电话过来,她正在忙,没接到,等到有空看电话时,发现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她急忙回拨。
电话那头,他口气急促的问:「你怎么了?还好吗?是不是摩托车坏掉?不急,我再二十分钟就到……」
这是担心的口吻,不是质问,她愣了愣,心底泛甜,只是,她抱持着讨回公道的念头难消,随口说:「我不在打工的地方。」
「你在哪里?」
「我在妇产科医院。」
「你不舒服吗?告诉我医院地址,我马上过去。」
她调皮回答,「我没有不舒服,是『等等』不想等了,他要提早报到。」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发现他不说话,她的心吊到半空中,猜测纷沓而至。
如果他说「把等等拿掉」或「我们现在不适合有孩子」呢?
她要不要跟他吵架?还是压下委屈,冷静回答——「我明白,不要担心,我会处理。」然后失踪几天?
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反应,但他肯定很错愕、很生气,肯定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可是……有没有点点的可能性,他会回答「既然等等不想等了,我们也别等了,先结婚吧!」
第五秒,在惶恐中,她期待起他的答案,一个她最喜欢、最完美的答案。
沉默进入第十秒,她后悔了,期待什么啊,那么久的沉默,她还能猜不出他的回答吗?她开始怨恨自己,哪有这么多的公道需要讨?好好的日子不过,存心替自己找罪受,有必要犯贱吗?
就在她听见他吸气准备开口的同时,她害怕了……害怕他的回答。
她飞快抢在前面大声说:「有没有吓到?哈哈!你被骗了,愚人节快乐。」
她挂掉手机,却莫名地觉得委屈,胸口很闷,酸酸的、像泡过醋汁。
他们没有吵架,可她却累得说不出话,冲进休息室,她找了个杯子装满开水,企图把委屈咽下。
仰头,咕噜咕噜不停地把水喝光,她以为吞完咽完就没事,但泪水莫名其妙淌下,她倔强地将眼泪抹去,背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板上。
自卑的女人才会测试男人,她为什么要让自卑现身啊?她疯了吗,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她既觉得委屈,又觉得自己笨得彻底,她不晓得该怎么面对蒋默安,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
越想越难受,她把头埋进膝间,哭得乱七八糟。
「特特。」
她抬头,看见被雨淋得全身湿透的蒋默安,他的头发在滴水,却依旧耀眼。
笨蛋!她骂自己,有这样的男朋友已经够幸运,还要测试什么啊?
蒋默安蹲到面前,特特想也不想扑上前,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抱住。
怀里陡然出现的温度,也让他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声说。
「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骗你、不应该测试你,更不该胡思乱想。」
他哑声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准让我担心。」瞬间,哭得乱七八糟的女孩、笑得乱七八糟。
二0一六年六月二十四日
「妈,你怎么了?」
特特打开门,准备出去倒垃圾,却发现妈妈失魂落魄地坐在楼梯间。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脸,眼底净是惶惑不安,她问:「特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妈妈落寞惊惶的表情,让她回想起爸爸离开后的那一年。
「妈,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家再说。」她扶起妈妈往里走,对着宁宁的房间喊一声,「宁宁,出来。」
宁宁走出房间,也发现妈妈不对劲,她快步走过来,问:「姊,妈怎么了?」
「我来问问,你先帮我把垃圾和资源回收拿下去。」
「好。」宁宁抓起钥匙,提起垃圾往楼下跑,一颗心惴惴不安。
特特倒杯温开水递给妈妈,缓声道:「妈,你先喝水,有什么事,不急,我们慢慢说,凡是发生在阳光下的事,总是可以被解决的。」
李蔓君回过神,看着女儿凊澈透亮的双眼,恍惚间,她又回到最无助的那段日子。
那时,她的柱子倒了、世界崩了,她惊惧而惶恐。
在婆婆面前,她转身得那样坚决,可她的心是虚的,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耐撑起一个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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