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起来,走上前去——
「擦掉重画。」
「什么?」庭庭错愕不解。
「妆感太浓了,他的眼睛勾勒一下就行,不需要过多修饰。」
「可是我都……你干嘛?」
她刷地抽走庭庭手上的工具,脚尖一踢,「喂!」
正笑着看好戏的他很有默契地站起来半蹲,并且自动闭上眼睛,十分乐于配合她凌人的气势。
她将烟熏妆一口气卸掉,重新再上,迷蒙猫眼瞬间被自然电眼取代。「喏,效果是不是不一样?」
庭庭目瞪□呆,不是因为她的快速神奇眼妆,而是因为他不可思议的听话。
「哼,就你厉害!」
庭庭面子挂不住,脚一跺跑了开去。
「啧,前任化妆师把现任化妆师气跑了,」他戏谑地问:「现在怎么办?」
她赏他一记白眼,然后专心检视他的妆容,将眉峰修平唇色改淡之后,他终于变回她的他。
「宝刀未老喔。」暗爽的他仍不放过耍嘴皮的机会。
「废话。」
「你……为什么改变心意?」他小心问道。
「在你送了份临别大礼,还把南台湾的记者全请了来之后,不礼尚往来未免说不过去。」
「什么礼尚往来?」
「你等着吧。」她佯装不在意他的炯炯注视,「脸好了。」
不待她吩咐,他直起膝盖,自动将黑色背心脱掉,于是她发现自己面对一堵石雕般的胸膛。
热气烘了上来,分不清是因他的体温还是她奔流的血液。
「你脸好红。」
「闭嘴。」
她替他的肩背臂膀打上水粉,接着是最困难的胸腹。
从前拍写真集的时候,露的不比现在少,工作起来却毫无滞碍,但此刻她竟羞窘到无法下手。花痴啊她,又不是肌肤之亲。
「陪我演床戏吧。」
她心跳漏拍,呼吸急促。他要她陪他——
「今天就一场床戏,要不了多久,晚餐就别再各自负责了。」
「嗯……嗯。」
原来会错意了,果然是个大花痴。
粉上好了,床戏正式来。
她坐到角落,握着手机却专注不起来,李依依那若隐若现的波涛汹涌闪得她心神不宁。
你太高估自己了,林郁青!
对他那无可救药的喜欢,她确实与它和平共存,但自从知道他也喜欢自己的那刻起,反而和平不起来了。
「你该不会想『复位』吧?」不知何时,庭庭来到她跟前,戒慎地问着。
「不想。」是办不到了,她承认。
「那就好,嘻。」庭庭放下心来。
咔——
导演大喊NG,然后气冲冲地宣布休息,接着便见男主角啐念着回来。
「嫌不自然他自己演,当着那么多人,自然得起来才怪。收视率烂就烂,刺激个屁。」
「可是刚才我听制作人说『阳光の音符』来势汹汹,我们就快输了。」庭庭边替他补妆边说。
「输就输,谁规定一定要收视第一?」他毫不在意。
「观众喜新厌旧,难怪会输。」林郁青在一边故意说着风凉话。
「你的意思是我过气了?」他瞪着她。
「范知书气质清新温和有礼,不像某人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我哪有?!」
「就知道你死不承认。」
他不服气地扬起眉,「哼,走着瞧,谁也休想撼动天神的地位。」
就在这时,场务拿着单子登记便当,原来在不断NG当中,时间竟然飞逝,他说好的晚餐,看来只能就地解决了。
「天哥,排骨、控肉还是鸡腿?」
「又吃便当?」庭庭嫌恶地说。
「赶戏嘛,吃便当省事。」场务也很为难,连续三个礼拜吃便当早超过忍耐的极限,但制作人想省钱也没办法。
「吃麦当劳,我请客。」他心情大好,难得大方。
「耶!天哥我爱你!」
庭庭忘形地赏他个熊抱,却害他陷人凹壑惨遭活埋,眼见就要窒息而亡,有人出言相救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妈没教你吗?」
「我妈?」
他忍不住笑了,可惜闷在谷底的笑声竟像呜咽。天底下能呛得如此平易近人的,舍她其谁!而这呛,宣示主权的意味浓厚——他是她的,生人勿近。
他是她的!
「哈哈哈……」
一被解放,他便痛快地大笑特笑。
16
这时,长途跋涉从大老远的超市搬来两大箱消毒水的小郭,看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不禁OS:爽成这样,爱演床戏就说嘛,何必夭鬼假细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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