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的心又是一扯,豆大的泪珠再度滚落脸庞。
她内心仅存的一丝希望,因女相士之言而绝望心冷。
「这是司徒绝要我转交给公主的遗物,我欠他的一个恩情算是还了。」女相士自袖中掏出一饰物,交递给她。
颐阳公主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紧紧抓握;另一手揪着胸前衣襟,感受着藏在衣襟里另一块相同的长命锁。
这对长命锁是他铸造的。是他送给她十五岁的生辰礼和及笄礼。
他笑说,这辈子只铸铁剑,唯一打造的金饰,唯有这对长命锁。
那时,她将一只长命锁回赠给他,笑咪咪地祝贺他,如上面刻字—长命富贵。
她没想到他会将长命锁配挂于胸前,她没想到,原来他对她也藏着无法言说的情意。
她抿抿唇,心揪疼,两串晶泪潸然不止。
「那日,司徒绝之所以想从公主眼前逃开,是怕被识出他深藏着对公主的一片痴心,那对自幼无父无母、孤儿出身的他而言,是对尊贵公主的冒犯……」女相士望着泪涟涟的她,再缓缓道来,「即使没跌落飞渠,他的伤也已回天乏术。离世后的司徒绝,他的魂魄看见公主为他伤心哀哭,才惊觉原来公主对他也有情意,他很宽慰,也觉无憾了。他不忍公主继续为他悲恸,遂托我转达他的心情,希望公主保重。」
颐阳公主的心更痛了,「求你助我……即便在梦中,让我得以与他的魂魄再见一面……」贵为公主的她,泪眼婆娑地向女相士弯腰乞求。
她有太多话想向他诉说,即使今生已无缘,她仍渴想着与他作最后的道别。
她欠他,太多太多。
「抱歉,我办不到。」女相士对她的泪颜无动于衷,神色淡漠地回绝,「司徒绝的魂魄在引我找到这块随他落河的长命锁后,便消失于天际间。」顿了下,她清冷的眼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怜悯,又对着抽抽噎噎的颐阳公主道:「不过这块长命锁不仅是司徒绝的遗物,它亦会助你与他在来生再续情缘。」
握着长命锁哭得几欲断肠的颐阳公主,泪眼模糊地望着她,颤声问道:「真的吗?」她突然觉得自己冰封的心房,再度颤动起来并变得热烫。
「公主若信我,不妨将这长命锁再交给我,我可作法寻到你来生世界,让它成为你们相遇的信物。」
「我信你!求你了!」颐阳公主一双泪眼闪烁着晶光,双手奉上长命锁。
即便万分不舍交递司徒绝的遗物,可为了与他重逢的一丝机会,她只能割舍。
「今生,你的命运无法改变,平静地踏上和亲之路;来生,你们会得到圆满。」女相士接过长命锁,唇角轻轻牵动,向来冰冷的脸容,朝公主绽出一丝难得的宽慰笑意。
只不过,她眼神中不自觉又对颐阳公主流露一抹淡淡忧伤。
她没告诉公主,她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年幼的刘乐璇认真回想着接连两日的梦境,昨晚她作的梦,显然是前一晚那个梦的前段,两相串联,更清晰回忆梦境,她心口涌上酸涩和窒闷,非常不舒服。
而前一晚自梦中醒来,她无法克制地猛掉泪,一双手紧紧握拳,一如梦中那公主般。
之后,她发现床铺旁平空出现一块金灿灿的长命锁,她无比惊愕,一把捉起它,摸过一遍又一遍……
难道……这是梦中那女相士穿越时空送到她身边给她的?她的小脑瓜不由得荒谬揣想。
「小姐,乐璇小姐,又作恶梦了?」保母刘妈唤着坐在床上失神掉泪的她,担心地问道。
前一刻,她敲门没回应,以为小姐仍在睡觉,当她走进房间,来到床边,掀开纱帐,却见小姐坐在床上,无声掉泪。
昨天早上小姐也是哭着醒来,接连作恶梦,令她不免担心小姐是不是受到什么惊吓?
「是不是最近看什么恐怖故事或影片受惊了?要不要找家庭医师替你做个检查?」
刘乐璇摇摇头,用手背抹去泪水,一手仍握着长命锁,走下床铺,走往梳妆台,将手中的长命锁放进抽屉里。
「没事,只是作梦而已。」她若无其事地道。
「你先去盥洗,刘妈倒一杯热牛奶给你,先在房间喝杯牛奶缓缓神,一会儿再下楼吃早餐。」
「嗯。」刘乐璇轻轻颔首。「爸爸今天在家吗?」平常这时间,父亲多已出门上班,但今天是假日。
「有贵客来访,老爷正在跟客人谈事情,可能无法陪小姐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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