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都没吵着要爸爸,长大了、独立了,怎么可能会渴望父爱,她不想装也不会装,父亲这样的存在对她而言,实际上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她不恨,因为她的情绪向来不极端,而且妈妈教导她做人一定要宽容谦和,这件事给她唯一的感觉是麻烦,只因妈妈的遗言表达得很清楚,要她认祖归宗。对她而言,这件事颇具难度,毕竟爸爸现在拥有完整的家庭,她要怎么认亲才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又要怎么喊出那声爸爸?他于她不比陌生人还熟悉。
她要是会演戏,相认时抱头痛哭一番,之后每半年见上一面、吃上一顿饭,嘘寒问暖、父慈子孝一番就可以了,可是她又不会演戏,她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啊。
“哎,想想就烦,老妈啊,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朴玉儿咕哝着,扭头就往外走去。
戴上手套、拿起工具,朴玉儿按照原计划,到院子里整理她种的那些花花草草,替大株的月季花换盆,为香料植物拔草,将成熟的蔬果摘下放进冰箱……
翌日,宫彬让秘书把日程排得很密集,连午餐都是在车上解决的,尽管吃的还是鲔鱼握寿司和鱼子酱这种高级料理。
连秘书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往常时时刻刻强调生活品质的总裁,光是办公室里的咖啡机就摆了义式、美式两种,一星期工作五天,天天使用不同产区的顶级咖啡豆,现磨现煮,要不是不方便用火,恨不得用现炒的,但这次是怎么了?
天天光顾同一家饭店,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加班都跷班,问司机,司机的嘴紧得跟间谍一样,今天又不知道怎么了,连招待外商的酒会都让行政总监代替出席,几项商务合约也都亲自到合作公司签订,挤出大把的时间,不知要去哪发什么疯。
倒不是质疑他的工作能力,而是这样的行为显然不符合他的生理年龄,倒像个陷入热恋的毛头小子,一头紮进爱的漩涡不可自拔。
“刚才那是今天最后的行程吗?”轿车缓缓从园区开出,宫彬瞄了把自己当怪物在观赏的秘书一眼,“别时不时露出一脸呆相,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是搞慈善的。”
秘书嘴角抽了抽,敛起探究的眼神,将文件夹双手奉上,说:“这里是关于新开发的环保建筑材料的资料、专家意见,如果投入生产,建筑成本会增加百分之十五左右,但综合效益也将提升百分之三十,目前不排除承包商会对这种材料感到陌生,宁可选择旧产品,所以还请你带回去好好研读一番,明天早上十点将就此议题召开高层会议。”
“知道了,如果有必要,考虑增加行销成本,请明星代言。”如果这种材料有推广的价值,他不介意削减既得利益,只要销售量冲得上去,不论是收益还是品质都能步入正轨。
“是的,行销部提出了三个方案,公关部也有相关建议,报告书都在里面,具体方向,明天的会议上,各部门会用简报来说明。”
“嗯,工作的事就到此为止,到了前面那个路口,你就可以下车了。”宫彬跷起二郎腿,脚尖踢了踢前排,示意司机注意他下的指令。
秘书一脸吃惊地看看他又看看窗外,“总裁,这里超难搭计程车的欸,你该不会在耍我吧?”
“搭不到计程车可以坐公车或挤捷运啊,我吃饱了撑着耍你玩啊,你又不是猴子。”宫彬说完就开始闭目养神,待会见了朴玉儿才有精神应对。
司机果然在路口停车,秘书只好讪讪地下车,目送他们绝尘而去,心中不禁腹诽。
“老板,去老地方吗?”虽然已经在前往饭店的路上,但行事严谨的司机还是问了一声。
“差不多吧,饭店东边不是有座展览馆吗?在那边的广场停车就好。”这点距离不至于招人口舌吧?
“好的。”
“到之前十分钟提醒我一下。”按他的计算,那时她也快下班了,发简讯让她过来会合就可以了。
“好的。”司机听完认真地开着车。
在宫家待了近三十年,他对宫家人的脾气了若指掌,尤其是宫彬,他几乎是看着宫彬长大的,这孩子心思深沉,看起来没什么烦恼,学习工作、吃喝玩乐两不误,实际上却怕无聊、怕寂寞,怕失去动力、怕失去信念,有时看他一脸迷茫地看着天上的飞鸟,好像很渴望自由,羡慕那样的平凡。
可是宫彬的身分地位,让他注定被许多规矩束缚终生,他的路不需要自己开拓,他的路很宽阔、很平坦,但走起来也很容易让人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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