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私生女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小时候她妈妈带着她投奔到外婆家,总有那么几个闲得发慌的人在她们背后指指点点,说她妈妈是狐狸精,心比天高、脸比纸薄,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最后却被男人狠狠地甩了。
妈妈从不提起爸爸,而她也从不问起,孩提时期的她看起来乖顺,心里的傲气却不小,认为爸爸不要她们,她们也一样不需要爸爸。
等朴玉儿长大,有了梦想、有了追逐的目标,就更没空去想爸爸的事,只是最近因为遗言的关系,教她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问题。
本来心就有点烦,加上这些人的风凉话,朴玉儿心里就更不舒服了,狐狸精这种封号,为什么总要安在她家女人的头上?不论是妈妈还是她,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如果她们真的是那种人,她就不会是私生女,而妈妈也不会是弃妇。
当年是妈妈主动离开不得不接受商业联姻的爸爸,是妈妈不希望爸爸为难,成全了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摇摆不定的他,可是人言可畏,没人在乎真相,他们在乎的是茶余饭后的话题够不够劲爆。
她是真的不想再听到那些话了,也不想再被勾起伤心的往事,所以五天前她很明确地告诉他,叫他别再打搅她的工作,并且尽量避免和她在工作场所私下见面。
宫彬很听话,从那以后照常来这里吃饭,却不再要求见她或亲临厨房问候她,但每天来接她下班成了他的例行公事,将昂贵的名车停在简陋的巷口,高大挺拔的英姿矗立在斑驳的灰墙前,要多招摇就有多招摇,所以同事们羡慕嫉妒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身上挪开。
想到这里,朴玉儿免不了无力地低下头去,同时不忘给他一记白眼,并叹出一口悠长的气。
“别这样嘛,搞得好像我是来探监的一样。”宫彬略勾起嘴角,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难得你能看上我,但我惹不起啊,大少爷,懂不懂啊?朴玉儿很想这样问问宫彬,看他会是什么表情,但她哪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经够烦了,只好默不作声地瞥了他一眼,勉强给他一个笑容。
她的敷衍并不高明,直截了当地说明她对他的兴致缺缺。
他本该恼火才对,说实在的她算不上绝色,只不过有点天真可爱,略带妩媚性感,还有点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往下一瞄正好看到她裹在窄管牛仔裤中,线条流利、弧度饱满的修长美腿,他急忙吞下一口口水,无论如何都放弃不了追逐的心思。
朴玉儿突然拐进一条小巷,宫彬也只好摸摸鼻子,继续当他的护花使者。
“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朴玉儿看着深巷两侧或旧或新的建筑物,欣赏着时间对这座城市的凿刻。
“当美食旅行作家?”宫彬随意揣测道:“你之前求学跑了那么多地方,应该很喜欢浪迹江湖那种感觉吧?”
她偏过脑袋想了一下他说的那种未来,最后却摇了摇头,“不是,那种生活也许等我退休之后会再过一次吧,但现在的话,我还是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在台北的某条巷子深处,必须慢慢地找才能发现的美食。”
“我投资啊,还可以开成连锁店。”他手头上有很多地段好的店面,随她挑。
朴玉儿又一次摇摇头,“一家就够了,亲力亲为、限量供应,赚取生活费和养老金就行了,做我想做的美食,给真心喜欢它们的民众,而不是必须穿着正式服装才能进入,需要服务生一对一服务的高级餐厅,简简单单地经营一份幸福是我目前的梦想。”
朴玉儿说完,突然抓住宫彬一只手臂,将他拉进路边一家小吃店,这家店甚至连招牌都省了,只在透明的门帘上贴了两个狭长的字,来吃。到底是有自信呢,还是马马虎虎唬弄他人的胃口?揣着疑问,宫彬心甘情愿地由她牵了进去。
这个时间,店里只有几个客人,朴玉儿拉着宫彬在临窗的角落坐下,唤来服务生熟练地点了几道菜。
“你常来?”宫彬一边问,一边不怎么放心地看了看发黑的桌子以及筷筒里的筷子。
“没有,在网路上查的,风评不错。”朴玉儿看了看他,从包包里拿出一只不锈钢盒子,打开来取出一副不锈钢筷子和汤匙递给他,另一副则留给自己。
“你都随身带着?”看她整天背着帆布包也就算了,其他女人包包里装的不是化妆品就是饰品,只有她,竟然带着餐具到处走。
“环保又卫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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