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不要哭了,我们一起找房子,我保证帮你找个温暖新家。”
“家?有家人在的屋子才能算是家。”她声音沮丧。
“我也算家人啊。”他柔声安慰。
“是,至少在台北我还有你。”她舌尖彷佛尝到苦涩。
“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在你身边。”他低声说出永远不会给其他女人的承诺。
看似年轻的酒保有双沧桑的眼,他替两位常客各送上一杯龙舌兰。
“谢了。”两个男人异口同声朝酒保举杯,然后轻轻碰撞彼此的杯,一口饮尽龙舌兰炸弹。
酒保笑弯嘴角,二度送上龙舌兰炸弹。他记得每位常客的习惯,第二杯龙舌兰要等上好一阵子才会见底,递酒后,酒保便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这家Lounge Bar只播迷人的蓝调与萨克斯风,禁喧哗也禁烟,客群多半是只想安静放松喝杯酒的上班族,或与三五好友喝酒聊天小聚的消费者。
两人面前各一份点心拼盘,梁一峰用修长的手抓了颗绿橄榄塞进嘴里,再饮一小口龙舌兰,不经心地问:“晚点我会打电话给子瑜,你说她会不会拒绝我提议的工作?”
“薪水如何?”江禹安好脾气地笑了笑,转眼又喝光第二杯龙舌兰炸弹,举着空杯朝酒保挥手,摇摇食指,尽管酒保意外,却很快再递上一杯。
梁一峰睐他,也喝光第二杯酒,向酒保要来第三杯。
“会让她满意的。”
“别超过她现在月薪太多,伤她的自尊,她会拒绝。”江禹安说。
“她现在薪水多少?”梁一峰问。
江禹安看着他,好半晌,拿起酒杯喝掉一半,也挑了颗绿橄榄,揑在食指与拇指间转玩,再吃掉。
“四万八千六,含餐费,不含全勤。全勤三千,保证年薪最低十四个月。”
“我开五万五,不会太夸张吧?如果可以,我希望她待在家里不必出来工作,每个月给她十万、二十万,甚至更多都可以。可惜她是林子瑜,不是别的女人。”梁一峰心头闷,叹了口气,喝光第三杯龙舌兰炸弹,朝酒保挥手。
江禹安又挑颗橄榄,吐出先前那颗橄榄核,塞进第二颗,仰头也喝光酒。
酒保走过来,“还要吗?要不要换淡一点的?”
两个男人相视片刻,转回看酒保,梁一峰先说:“不用,今天我们两个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江禹安也说,他想起在中正纪念堂长廊下,子瑜轻软的那句:哥,你爱我吗?
好一会儿,他又说:“她是林子瑜,不是别的女人,你要记住这点。”
“要是我把子瑜抢走,我们还是兄弟吧?”梁一峰问。
江禹安用力拍拍他的肩,以男人间的默契,不必明说。梁一峰举起酒杯,江禹安也举杯,清脆碰撞后,第四杯龙舌兰炸弹干了。
酒保送上第五杯酒,两个男人都被醉意侵袭。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子瑜留在我身边,不可能轻易让你抢走她。但如果你抢得走子瑜,请答应我,你会一辈子珍惜她。”江禹安说。差点失去子瑜的恐怖经历让他觉醒,他只要子瑜好好的活、快乐的笑,其他的他都能忍受。
梁一峰半瞇起眼,带着四分醉意,六分清醒,研究从不曾认输的江禹安。
“我以为你会充满自信说我绝对抢不走子瑜。”梁一峰表情严肃。
“我早过了相信真爱无敌的幼稚年纪。”江禹安半嘲讽地轻啜一口酒,又说:“虽然不再相信真爱无敌,但我绝对不会放弃子瑜,除非她爱上别人,不过就算她爱上别人,我也会一辈子爱她。”
龙舌兰的后劲开始发威,他开始晕眩,想着人若能永远不成熟地怀抱单纯,该有多好。
“你的真爱无敌论被什么打败?”梁一峰很好奇。他比较喜欢以前那个在他面前叫嚣要跟子瑜生一堆孩子的江禹安,那时的江禹安,是可爱又可敬的对手。
现在的江禹安,务实得让他觉得……战斗力大弱。
“被台北市精华地段现在一坪要价将近两百万的高房价打败。”江禹安笑得过分爽朗。
梁一峰微愕半张嘴。醉意让他不太能分得清江禹安是说笑抑或认真?他不以为子瑜会因为一幢有价豪宅而爱上谁,要是如此,她早爱上他这个身价数十亿的富二代了。
他根本不必向江禹安宣战,他早早将子瑜娶回家,赢得漂漂亮亮。
他试过很多回了,私底下背着江禹安……
他承认自己不是君子,早就玩过许多小把戏,从浪漫晚餐、到私人游艇到贵重珍珠宝石,所有他曾用在女人身上,毫无失败纪录的金钱游戏,在子瑜身上却完全无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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