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山同意她想法。「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我也是这么想。」
「想不到那个女生看起来乖乖的,人又好,结果心机这么沉……」王友兰想起什么,说:「阿观会认识她,搞不好是她的设计。」先成为你的朋友,了解你作息时间与弱点,再利用机会打击你。
「那她把她做的事赖给你做什么?」黄玉桂浑浊的眼扫向张金山。
他一凛,耸肩道:「这我怎么知道?但猜也猜得到,一定也是不想承担刑责才把事情推我头上,让我去担罪。」
黄玉桂冷嗤一声:「你若没做什么亏心事,人家会把事推到你头上?」
张金山不讲话了。他这辈子确实做过不少亏心事,说过不少难听话。
从在警局听见邹宜平这名字开始,他便心里有数。当年郑智元离开不久,邹家宣带着才六岁的邹宜平来找他,说跟了郑智元多年,郑家却迟不让她进门,也不认孩子;说她从跟着郑智元后就辞去酒店工作,生活中任何开销皆由郑智元提供,他这一走,孩子的教育费和生活开销便无着落,望他帮忙在郑老太太和郑智元元配面前说几句好话。
郑智元死前为了赌场被诈赌一事怪罪他,他心里一肚子火,哪可能帮他的孩子和情妇,就算要帮,也是帮与他交情不错的元配争取郑的遗产不被邹家宣刮分走。
邹家宣翻脸骂他「人走茶凉」、「自私现实」,他不甘示弱反击,要她滚回去做鸡,躺着赚就能养活孩子,还笑她能打出前立委郑智元情妇名号来多拉客人。自那次后,他再无那对母女的消息。
人生活到这阶段,谁没做过几件错事失过几次言?他年轻时不学好,吃喝嫖赌没哪样不行,纵使这几年已收敛不少,手上只有两家仍在经营的酒店外,多数时候做的是跟庙宇相关的工作,他时常叮嘱底下那批小弟少惹事,把酒店管理好,出阵头时别变成流血冲突,就这样就好。但他人眼里,他们这种人就是不学无术、行为偏差、助长社会歪风的边缘族群,似乎永远都和好人沾不上边。
反正那些亏心事做也做过了、不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后悔于事无补,难道还能重来一回?
邹宜平若是因为当年他未曾伸出援手一事而将他与沈观视为仇人,他也只能认了,谁让他年轻时那么匪类。
「他醒了吗?」沈观在门开时,轻声问。「刚醒。」
颜杰看上去也是刚醒模样,一头乱发。「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沈观身后跟着池平君,颜杰目光落在她身后,她察觉了,便道:「他是你哥哥的同事,现在接下你哥哥的工作。」颜杰点头,退一步让两人进病房。
凌晨过来时,他犹在沉睡,她没能与他说上话,只看见他虚弱的睡颜。这刻人已清醒,床头被摇高,采半坐卧姿,受伤的那腿被垫高。他神情平静,静深的目光看着她。
两人注视许久,颜隽先开口:「沈小姐。」他音色有些沙哑。
她快步走近,俯视他,留意到他的唇瓣略干,她拉了椅子坐下,见一旁柜上有水杯与棉签,直接取了就沾水去湿润他的唇。「伤口疼吗?」
他淡淡笑一下。「还好。」看着她低垂的眼睫,他问:「你没事吧?」
「子弹都打在你身上了,我能有什么事。」她语气略重,是一种懊悔与对他的亏欠。
他听出她声音里的隐忍,道:「沈小姐,不要觉得抱歉。」
「怎么可能不对你抱歉?如果不是我说要在那里买晚餐,你——」她抬眼看他,才发觉自己的视线浮了水光,她抿住嘴唇,不说话了。
颜杰和池平君听见她的哽咽声,彼此对视一眼。颜杰先开口:「沈小姐,我哥他真没事,你看他现在不是清醒了。」
她知道自己失态,放下水杯与棉签,起身绕进洗手间。
第9章(2)
「怎样,应该还好吧?」池平君凌晨进来过一次,那时颜隽刚从开刀房被送进来,人还未清醒,未能对上话。
颜隽点头。「还行。」
池平君笑。「也真有你的。老板说他开业以来,你不是第一个在保护雇主中出事的,但你是第一个中枪,还一中就两枪。」
颜隽也笑。他听说过那件事;一年暑假,一个国外艺人团体来台,粉丝推挤中抓伤了那位前辈的脸和手臂。
「不过你真是命大。」池平君又说:「可以去买张大乐透碰碰运气啊。」颜隽淡声说:「确实命大,我一度以为大概就这样走了。」
「开什么玩笑,哪有坏人逍遥法外,好人先离开的事。」池平君不以为然。「有没有抓到那两个开枪的人?」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攸齐
颜隽
沈观
近水楼台
日久生情
保镖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