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将对俄国警方讲的话重复一遍,既然提到俱乐部,她也询问了贾昆的情况,听了不禁大吃一惊。
“贾昆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邱丰年说贾昆是在警方攻入俱乐部的隔天死的,死因是背负的降落伞给人动过手脚,从高空坠下惨摔身亡。
一听,安琪拉不禁冒冷汗,头一个就想到凶手是奇陌,十分确定是他干的邱丰年打量着身旁的安琪拉,发觉她神色有异,觉得她没有讲真话,直接问说:“我怎么想,还是无法理解尤里·金斯基的手下为什么要把你抓去俄国,还给你动手术疗伤,这太不合理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说出来,比如那个金发男人是谁?”
安琪拉直视邱丰年,认真地说:“那邱伯伯呢?对于十一年前我爸爸的失踪,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没说出来?”
闻言,邱丰年吓了一跳,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得收紧,“你在俄国,该不会已经见了尤里·金斯基?”
安琪拉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瞬间,邱丰年沉下脸,“十一年前的问题,我们回家再谈。”
这天晚上,邱丰年家里没人,他老婆前天回娘家探亲小住,儿子今天留在局里值夜班。
既知无旁人,安琪拉也不啰嗦,就在邱家客厅的笔记型计算机插上SD记忆卡,直接让影像说话。
消失十一年的行车记录器画面重新出现,甚至他和安雅各布争执的声音都录得清清楚楚,看得邱丰年脸色大变,想赖也赖不掉。
“这是尤里·金斯基交给你的?他知道安雅各布,还有你是安雅各布的女儿?”
“是的,尤里·金斯基知道我,才会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也把行车记录器的影像交给我。”安琪拉再次看到爸爸中枪倒地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眼前这个慈善的长辈,和屏幕里为了一亿脏钱不惜开枪伤害好友的是同一个人吗?她真的很难把两者联想在一块。
“我不懂,你为什么能狠得下心对我爸爸开枪?”
邱丰年沉着脸不语。尤里·金斯基为什么把记忆卡给安琪拉?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安琪拉在俄罗斯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说话啊,是你拿钱,为什么要我爸爸背黑锅?”安琪拉哭着问道。
邱丰年被哭声干扰思绪,恼火道:“你还要我说什么?这影片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他瞥过安琪拉,两眼盯住笔电屏幕,“当年若不是你的父亲扛罪,就是我要负责,可不能是我啊,我很需要那笔现金,还有老婆小孩要养,我不能为了拿钱放走通缉犯这种小事情,就被安仔抓住。”
安琪拉不可置信,泪眼瞪着那张毫无悔意的脸,怒说:“拿钱放走通缉犯怎么会是小事情?!邱伯伯,你这是犯罪啊,你在污辱警察!”
“犯罪?哼,你跟安仔居然讲一样的话,不愧是被他养大的,脑子同样古板愚蠢不知变通。”被一个小小后辈教训,惹得邱丰年老大不快,“警察又如何?警察也是人,也要赚钱养家,就是一份工作而已,还比一般的工作辛劳又高风险,有机会赚点外快,为何不赚?”
安琪拉瞪大眼,忽然间不认识这个一直照顾她、疼爱她的长辈了。
她颤抖着双唇问:“你冲着我的爸爸背后开枪,之后把他怎么了?他是活是死?”
面对故人之女的泣诉,邱丰年一时之间也不免语塞,但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前途的忧虑。
他一直很擅长做计划,从还是基层小警员的时候,他就决定自己的人生不会只有如此,虽然中间发生枪杀安仔的插曲,但他很快就把事情导正回来,虽然对不起安雅各布,可他还是会依照计划一步一步往上爬,广结人脉加上活用钱的力量,才能够坐到如今的高位,他很努力且确实地做到了。
做好警察局局长的职务,接着前进警政署,他连儿子未来的道路也铺好了,凡是列入他一生计划里的每件事情每个人,他都有准备应对的措施,却怎么都料不到安琪拉会带来十一年前安雅各布受害的证据……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爸爸他到底在哪里?”
哭泣声令邱丰年心烦,现下并非透露安雅各布消息的时候,他苦思该如何危机处理?
陡地瞥到大门玄关多出一个人影,那人缓缓走来客厅,灯光映出来人的脸庞,令他惊吓出声——
“敏德?!你、你不是值夜班吗?怎的这时间回来?”
安琪拉循声回头望,也被邱敏德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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