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那个人(30)

2025-03-01 评论


很难解释这种蛮不讲理的占有欲。以前的牧洛亭会说这是绝对病态,现在的他只能对自己苦笑。

如果可能,他也想清醒过来;但如果那代表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的感觉也要一并消失,他又舍不得。

就像刚上一种瘾,只开个头不做到底的话,根本无心它事。

牧洛亭今天堵人堵得很心虚,但不跟她解释清楚,晚上绝对睡不着。

襄知一进“安心”,他就迎上去。“小知——”

她轻摇头,脸色如常,他打住。也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玩。

今天她帮孩子复习功课。这里的孩子有上正常班的,有上特殊班的,有的请家教。到了“安心”来,襄知专注于鼓励孩子跟她互动,没有特定的教材;奇异的是,本身不多话的她,竟能让在沟通方式上跟常人不同的孩子开口。

这么多天下来,牧洛亭已经没有那种自己很没用、又占地方的感觉了。襄知做什么他就静静地听、仔细观察,她忙不过来的时候,他照她的方式帮忙,多半时候孩子不会排斥他,大概是沾襄知的光。

今天大男孩阿宁变得最沉默,脸色黑得难看;小云照旧挨着襄知坐,不时对牧洛亭瞟上一眼;小男孩山山把蠘笔排成一列,自得其乐。

他很想问阿宁怎么了,但看襄知没问,也就没开口。

襄知复习功课的方法很简单。“今天有什么要教小知老师的?”

孩子们起先没有反应,襄知静静等待,几分钟过去了,小云拿出一本书,牧洛亭惊讶地发现那是英文的,接下来的事更让他意外。

小云找到其中一页,把书推过来给他。“你念。”

牧洛亭看向襄知,她眼中透着趣意。他定睛扫了一眼小云指下的那行,居然是济慈的诗。

他念出声:“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他抬头环视一周,大家都在看他,阿宁不再拉长着脸。

小云说:“不太糟。”

他微笑。“谢谢。”

小云隐道:“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字正腔圆,标准的美式口音,牧洛亭睁大眼。他在美国读过两年书,也不敢说自己发音更道地。

“再念一次。”小云对牧洛亭说。

要丢脸了,牧洛亭很努力地模仿小女孩好听的口音:“Athingofbeautyisajoyforever。”

“Beauty跟joy要说慢点,上扬一点。”小云说。

牧洛亭乖乖重复,遵照小老师的指示。

“好一点了。”小云严肃的眼光可比大学教授。

阿宁笑了,山山拿起红色蠘笔,不用看书就把这句诗一笔一笔写出来,稚气歪斜的英文字母,却完全没有错误。

为什么这么多时日了,这些孩子还能不时让他感到汗颜?

整个过程,襄知只是微笑不语,牧洛亭成为唯一的学生。

孩子帮他“上”完课后,家长来接送,都已经习惯看到牧洛亭,点头招呼,没人特意搭讪。这个大帅哥脸上给人冷峻的感觉,站在小知老师身边有种不和谐。

第5章(2)

孩子走了,襄知收拾教室,牧洛亭熟练地排好桌椅,看她动作快速地打理完毕,他心又开始跳。

“小知——”

她拾起外衣,抬眼看他。

“我今天说了一些不得体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不是真心?”

他立刻答道:“当然是真心话,只是表达得很粗鲁,而且……”他有些赧然地说:“也没有权利那样说。”

当着她的面把老友像情敌一样赶跑,还用上老板的架子压人,怎么解释都不通。

“你收回?”

他想也没想:“不!不收回。”虽然觉得幼稚丢脸,但他不后侮,似乎不这样霸气示意,警告每个想接近她的男人,他就不痛快。

她眼中有些深思,还有……疑惑?他不确定,向前一大步,想看得更真确些,鞋尖几乎碰上她的。

她的眉梢、眼睫、一颦一笑,这些日子以来变得比他在镜中的自己更加熟悉。在这里帮忙教孩子,他总喜欢盯着她瞧,常被小云不悦的声音唤回神。

在她清澄无杂质的眼中,他看到了什么呢?纵使觉得他没有看到不耐、厌恶、气恼,也不敢贸然断定,因为人总是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看着,却还是不够,他的双手不自觉握上她的肩。

“真是同志?”

他手僵在她纤瘦却硬挺的肩头。

她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女人,那她的意思很清楚,会对襄依、优年、任何女人都没感觉,而对完全男孩打扮的襄知起兴趣的话……她真的怀疑他的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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