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洛亭笑笑,冬湘宜头皮有些发麻。牧大对下属简直好得没话说,但她就是不敢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
“通常主播都懂得抢镜头,不自觉地营造形象,愈播报愈用力,看多了会腻。
他播一年半了,播报方式轻松,这表示他是以真正面貌示人,最后要爬上顶峰也最不费力。”
原来如此。牧大是这么看的……他看人从来没有错过,她真的很想知道诀窍,不过问得出来并不表示她就能学会。
她会对杰森特别客气,将这专访做到最好。
“还有,”牧洛亭把打出来的资料列印后递给她,“把我上面列的人背景查清楚,愈详细愈好。”
她看了第一个名字,忍不住苦了一张脸。怎么又是这人?
“牧大,这人好像比优主播还难搞啊……”
“没关系。”
没关系吗?优年回绝一次,牧大就跳过不理了,为什么这个姓襄的再三回绝,牧大却破例坚持,而且连对方底细都还没摸清?
通常若没有掌握一切线索,牧大是不会出招的。要见到牧大谈生意何其不易,冬湘宜的工作一大部分是在挡人,不是邀请人。
太奇怪了!这也表示这案子不比寻常,她得把它放在第一位。
襄依的“立刻回电”拖了整整一天,牧洛亭本以为他必须另想奇招,没想到襄依终于打来说她明天可以会面。
“襄知呢?”
“她有事,我代表可以吗?”
“恐怕不行。我得和你们两个一起谈。”
“那……我请她挪一下时间。”
“那就拜托你了。”
放下电话,牧洛亭看着手中冬湘宜刚送来的档案。
襄依,二十七岁二大公关行销系毕业,活跃于公关界数年,以美貌积极着称。襄依所有接过的案子都被详细列入,洋洋洒洒数十件。相较起来,襄知的档案只有寥寥数行。
襄知,二十五岁,Y大设计系毕业,没有进过专业公司,自由接案,屡次得图书及海报设计奖,但经常更换笔名作画,因而不甚知名。
冬湘宜办事牢靠,所有襄知的得奖作品都搜齐了,第一张就让牧洛亭移不开眼光。
那是一本很学术、很专业的“亚洲女权主义史”。看书名会想翻来看的人应该不多,但若看过封面就不会忘记。
那是一幅综合材质的画作;不是一个女人,而是半女、半男,乍看之下是全裸,但男与女的身体和头脸却是交错的——男人头脸配上裸身的一半女身,女人则相反。
画质立体、有力、色彩鲜明,看了之后眼睛会一直盯着它看,研究其中暗藏的许多奥妙。
真的……不像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画作。这样说可能有点偏见,但惊艳绝对是真的。
牧洛亭无法不去联想到襄知忽男忽女的打扮。她的作品有多少反映了她的自我?那又是怎样的自我呢?
“文字”也许是牧洛亭的工作,“人”却是他的题材。不管杂志刊出的是什么文章照片,都是人的经验与情感。人让他感兴趣,大概就是这样才会被那女孩挑起兴趣吧,他是这么解释的。
不然自己真有点……反常。
职业兴趣罢了!他在眼前挥挥手,好像这样就能把这奇怪的思绪给赶走。对讲机响了。“总编,优年主播来找您。”冬湘宜音调很正式。
当冬特助拖着那种语气说话,牧洛亭就知道她在警告他麻烦上门了。
优大主播不是来电,而是来人吗?牧洛亭嘴角半挑,“请优主播进来。”冬湘宜开的门,优年翩然进来,牧洛亭起身迎接。
“优主播想喝点什么?”冬湘宜倾前问。
“咖啡吧,浓一点,Black。”优年说。
“马上来。”冬湘宜立刻关门出去。牧洛亭按捺住笑。冬特助是超级特助,但有时太过殷勤,好像有点怕他,又似有英雄崇拜的倾向。派克常在派克屋里看到她,很爱提醒他不要乱吓下属。他完全是无辜的。
“请坐。”总编室是他专用,明亮宽敞舒适,一半像客厅,沙发酒吧萤幕倶全。他考虑到上门来的不乏政客、财阀、明星,一开始便设想周到。
优年很优秀也很有野心,大部分时候不耐观众或上司关注她的容貌,喜欢在第一线冲锋陷阵,跟多数坐上主播台就放不下身段的前后辈不同,这也是她为什么能抢到许多独家头条的原因。
牧洛亭不是对她感兴趣,而是对有线电视台大亨封定戎有兴趣。这个一向神秘的电视业界龙头老大,听说是优年的第一个东家,两人年纪隔了一代,牧洛亭觉得可以将之串成一个业界的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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