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配合办案的时候,甚至还有不少同仁试图乱点鸳鸯谱,只因为他是单亲爸爸,而她是单亲妈妈。
啧,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群人。
他们难道不懂“单亲”两个字的意思,就是时间只有寻常父母的二分之一,哪来的时间谈恋爱,更别提他的工作是什么样的性质了。
二十分钟后,他赶到幼儿园,向园长大致询问了状况之后,被带领至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他儿子就独自关在那里头。
老师们的说法是让他一个人好好反省。
孙时郁开了门,入内。
小翔见是自己的爸爸,没有笑容,不发一语,只是看了父亲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来。
父子俩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安静了好一段时间。
终于,做爸爸的决定先开口,“你不向我解释一下吗?”“是他先说把拔的坏话。”
“哦?”这倒新鲜了。
小翔不是第一次出手揍同学,理由多半是因为被同学讥笑没有妈妈,这事情也算是见怪不怪,但……同学说了爸爸的坏话?这还真是头一回。
“同学说了我什么?”
“他说你一定是带阿姨回家,然后把妈妈赶走,还说我一定不是妈妈的小孩,所以她才不要我。”
现在的小孩到底是怎么了?
“然后你就打了同学?”
小翔摇摇头。
“不是?”
“他抢我的书。”
“哦。”好吧,他大概已经勾勒出整个犯罪经过了,“爸爸知道了,你觉得同学先欺负你,所以你才会打他,是这样吗?”
小翔点了头。
“我告诉过你了,同学欺负你,你可以告诉老师,也可以告诉我,不能自己动手打同学,我不是教过你很多次?”
小翔低头垂眸,咕哝了一句。
“什么?”他没听见。
“……可是你一直都不在家。”
这回他听清楚了,顿时哑口无言,那句话形同是指控,也像是一句求救。
没错,小翔说的是事实。
每天一大早,他总是匆匆把小翔送到幼儿园,直至深夜才从保母那儿把孩子接回家,那时他累了,孩子也倦了,小翔要怎么说出学校里的委屈?他根本没有机会。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孙时郁的心头。
自离婚以来,有许多人都曾试图替他寻找对象,理由千篇一律,都是什么“孩子需要妈妈”、“你需要个老婆”之类。
然而,他却认为,如果娶妻只是期望对方来到他的家里做一个好妈妈、当一个好老婆,那么对那个女人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所以他始终都没有认真考虑过。
直到这一刻。
“小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问你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
“你会想要有一个,嗯……新的妈妈吗?”
“新的妈妈?”
“就是爸爸再娶一个老婆的意思。”
“不想。”
“哦。”听见了否认的答案,他竟莫名松了一口气,“那好吧,你当我没问过。走,我带你去吃晚餐,想吃什么?”
“麦当劳。”
“不行。”
“吼!每次我要吃什么你都说不行!”
“你挑点正常的食物好不好?”
“炸鸡排。”
“……鸡排饭可以,炸鸡排不行。”
夜里,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
孙时郁被这突来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地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的嗓子沙哑,带着浓浓睡意。
“时郁,我小刘。”
小刘是他工作上的搭档。二十九岁,单身,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也死不了。
“嗯,怎么了?”
“你是不是有个线人,绰号叫东仔?”
他打开床头灯,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着两点零八分,“对,东仔是我的线人,配合很多年了。他怎么了吗?”
“他——”彼端停顿了几秒,“他的屍体在铁轨旁被居民发现。”
这下子孙时郁完全清醒了。他翻开被子,直接坐起身,“你说东仔的屍体?!确定是他?”
“嗯,刚才我亲自确认身分了。”
“是意外吗?还是……”
“被活活打死的。不过,我看地上没什么血迹,应该是死了很久才被拖到那里去弃屍。”
有几秒钟的时间,孙时郁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我现在过去,你在哪?”他困难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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