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火土伯种的水梨,有机限量的喔,今年盛产,他送了我不少,本来想寄给你,刚好今天上台北,想说如果有机会就亲自拿给你,这里只有四颗,你要是尝了喜欢,我回去再多寄一些给你。”她愉快地解释。
即使她充满了善意,即使她表现热情,直觉告诉他,她展现的是她亲善的本性,和私情扯不上边,有几个女人会眼巴巴送属意的男人水梨?
“谢谢。”他相信那名男子同样也收受了她的好意,他并不是独受她青睐的对象。
“那——”她指指那位耐性等候的友伴,“我还有事和朋友谈,改天见了。”
和前几次一样,她就这样坦然道别,没有约定,没有留恋。她一转身,扬起的发丝擦掠过他的颈项,他不假思索,捉住她的胳臂,略一扯,她返身回头,他低俯下脸,迅速吻住她。这个吻不再清淡节制,粗重而具侵略性,郑重表达了他的心念,虽然短暂,却不容置疑。她遽然回了神,挣脱他的掌握,圆瞪着眼充满惊愕,似乎不能相信他大胆如斯。
他以拇指温柔抚过她湿润的双唇,靠近她耳边道:“你如果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像玩笑,又像宣誓,她一时分不清,张嘴哑然。
他大方地向目睹一切的男子挥手道别,手捧纸盒走出餐厅。
忽然想起,该怎么向范尔晶解释,手上这盒东西是怎么来的?
“各位,麻烦往我这里看一下。”林咏南举高一根椅脚,“椅脚修好边之后,在粗的这端涂上白胶,像这样——”她一面示范涂抹,一面拿起圆板凳的椅面,“涂好以后,对准椅面下的记号点锁上螺丝,四只脚都一样这样做,记得螺丝孔洞要塞进木钉才漂亮喔,有问题吗?”
没有回答,妈妈们皆不发一语,聚精会神注视着提高分贝讲解的林咏南,她和她们对望了几秒,做个无奈的鬼脸,“各位大姊,圆板凳很无聊我知道,不过起码你们的老公会认为你们终于做了一件有意义的小玩意。看!椅脚尺寸我刻意设计得很粗,大人坐了保证不会塌——如果你们愿意认真锁螺丝而不是忙着数落老公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
说明完毕,超出她的理解,妈妈们全都神秘地笑了。她一头雾水,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今天尚未进行到涂漆的部份,应该没沾上任何色料才对。
再对眼一瞧,发现这群学员的视焦并非在她手上的木材上,也不在她脸上,而是落在她肩后。她下意识朝后一探,结实吃了一惊——高大的佟宽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伸出食指在唇边比划着,要求那群盯着他走进工作室的女人们别作声,一边露出迷人的三分笑。
“咦?你怎么进来的?”她愕然不解。
今天上课临时改了场地,就在她私人住处后方的工作室进行,他理应无法自由进出才是。
“大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活动中心的人说你在家上课。”他姿态很自然,像是经屋主许可频繁出入此地的密友,没有一点格格不入。
“哎呀是我啦,”妈妈之一举手招认,“我刚才两手拿工具,忘了带上门。”
气氛骤变,一屋子登时掀起了欢乐的骚动,女士们相继放下手中的木条,趋前和佟宽这名新鲜的外来客攀熟交谈起来。
林咏南知道课程到此告一段落,颓然放下工具,手足无措矗立在外围,成了局外人。佟宽隔着人墙向她眨眼,不忘回答妈妈们此起彼落的家常问题。
不久,佟宽示意如麻雀叽喳的女人安静片刻,欣快地宣布:“我在景秀饭店备了餐点,是最新的时令菜色,不知道各位女士是否肯赏光,给大厨一点意见?”这番话引起另一波高潮,女人们进入了亢奋的状态,纷纷叫好响应,佟宽接着道:“这是咏南的提议,她希望给大家一点生活调剂,换换环境和口味,或许不如你们的在地名菜,但偶而变化一下也不坏,如果还有心情,就顺便泡个汤吧,我们的大众池景观刚完成新的造景,观迎各位驾临指教。”
呆站一隅的林咏南成了新的簇拥目标,不但没被感激不尽,反倒被争相调侃,平时藏不住话的她竟敢不动声色,保密到家,不让大家知道她有个从事饭店业的男友。
“咏南,再装就不像了,干嘛那么见外不告诉我们男朋友在饭店工作?”
“很不够意思喔,好歹让我们安排一日游嘛!”
“不行,我们得回家拿泳衣,分批开车上山。”
她没机会发表意见,这些女人平时持家比她更为干练,七嘴八舌讨论完毕后,便相互约定好上山方式和会面地点,不到两分钟即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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