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的心又纠结成了一团解不开的棉絮。
这时,简维政看见了她。
余曼青呼吸一促,虽然下意识想别开视线,可还是忍住了,她勉强挤出微笑,朝着对方挥了挥手致意。
她本以为对方回个笑容就会离去,可他没有,他下了车朝她走来,直到她的面前才停下脚步。
“最近还好吗?”他问。
“嗯,还不错。”她倔强地说了谎。
“是吗?”简维政打量一下她整个人的状况,“我看你的脸色比上个月差很多,有没有去医院检查?”
“有。”她点点头,心却因他的细腻而躁动着。
“然后呢?有结论吗?”
“嗯,医生说只是太累了而已。”她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就好。”简维政没有多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现在一个人过得逍遥自在,但是你也不要太拚命知道吗?你以为你现在几岁?不年轻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
听了他的话,她苦笑。是呀,不年轻了,转眼她也已经三十八岁,而他的关怀令她差点儿就要把持不住红了眼眶。
余曼青连忙低下头,佯装翻找钥匙,道:“啊、不好意思,我想到我跟客户还有约,改天有机会再聊。”
“嗯,去吧,下次再说。”简维政不觉有异,只是寻常地说了声Bye,然后走向自己的座车。
躲回了自己的车上,余曼青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
那份被她藏在包包里的检验报告,她终究没有勇气拿出来给他。
她忍不住害怕地想像,万一他根本不在乎呢?万一他只是露出同情的眼光呢?那种场面所带给她的痛苦,将会远远超过死亡所带给她的。
所以,她根本没有赌一把的勇气。
半个月前,医生把她召回了诊间,宣布她已经肝癌末期。
她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没什么太明显的病兆,医生却宣布她顶多只剩下半年的时间。
医生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淡淡地说:“肝脏是个没有痛觉的器官,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常见的。”
就这样,她被判了死刑。
她本想告诉女儿,可是见到女儿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她便退缩了;她原本也想告知前夫,然而当她看见对方的生活是如此幸福快乐的时候,她转念一想,何必扫人家的兴?
你是他的谁?
她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令人欣慰的答案。再说,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有什么资格找谁抱怨?
十多年前,大学刚毕业的她,像是失心疯似地想嫁给年长她五岁的简维政,甚至不择手段,趁着他微醺的时候,让他将欲望释放在她的身体里。
她顺利怀孕了,顺势逼他负起责任。
个性稳重负责的简维政当然一肩扛起,不顾双方家长的反对将她娶进门,并且拚命工作好让她安心待产。
不久孩子生了下来,但她的生活却从此风云变色。
她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不适应婚姻生活,顿失自由的日子、照顾新生儿的疲劳、加上婆婆对她的不满,让她情绪渐渐失控,一天比一天还要歇斯底里。那时简维政则成立一家新的广告公司,正是得拚命付出的时期,经常搞到深夜才回到家,她变得多疑,不可理喻地怀疑他在外面养女人,因为种种原因,夫妻的关系降至了冰点。
直到有一天,简维政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于是某天晚上,他拿了一张法国蓝带厨艺课程的招生简章给她。
“你要不要学点才艺?就当作是出门透透气也好。”他这么说道。那是他的客户所举办的课程,他想替妻子找点事做,也许心情会好一些。
当时的她极度厌恶待在家里,只要是能摆脱家庭的束缚,就算只是短短几小时的课程,不管学什么她都欣然答应。
可惜,她并没有珍惜简维政的这份用心。
婚姻生活让她失去了自己,幽默帅气的年轻厨师就这么乘机迷惑了她的心。
那个男人叫做丁邦瑞。他风趣、热情,狂放浪漫的追求攻势让余曼青觉得自己彷佛又变回了美丽的少女,两人开始展开一段不伦的关系。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妻子的外遇让简维政痛心到了极点,终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他递出了离婚协议书,放她自由。
重拾自由之后,丁邦瑞领着她进入了美食与美酒的世界。
像是自暴自弃般,她夜夜笙歌,饮酒享乐,日子过得放荡不羁,与外遇的对象再婚却也再次离婚,直到年过三十,身体状况开始出现问题,她蓦地惊觉自己的青春已然悄悄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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