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威泪珠坠落,一滴、两滴,浸染被揪紧的信纸。
徐明静仰首,在模糊的视线中,和面向她锭放的花儿相望。
好美……
这时扩音器突然传来歌声——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像是一张破碎的脸……
农场办公室的音响前,杨玉环惊恐。
“你没有别首歌吗?”
“你不是说要抒情的?邓丽君的专辑最抒情啊。”
“但你觉得这首歌合适吗?”杨玉环快哭了,明静听了会更抓狂吧?
“那不然放《我只在乎你》?下下首就是了。”
“让我来啦!”李茱花刚收工进来,听见他们讨论,推开两位老人家。“拜托,跟上时代好吗?要听感人的找我就对了。”
她拿出手机接上线路,按下播放键。
高充歌声一出,可是歌词……
靠北咧!杨玉环不管了,蹲下抱头,一切都毁了。
徐正国越听越心慌,为什么这首歌的歌词有很多死来死去的?这样好吗?
“是不是很感人?《死了都要爱》是信乐团唱的喔。”李茱花陶醉道。
“是要放给明静听的,你觉得合适吗?”杨玉环欲哭无泪。
“啊?”靠夭咧,快关掉!
崔胜威努力面向未来,因为伤心和怨恨对事情没有帮助。
危机会激发出潜能,生出强大的求生意志。把树枝砍断嫁接新枝,重创后的树枝会长得更强壮,只因打击会使人坚强,只要不自弃,那么变强大的就是本事和靭性。
分手两个多月后,崔胜威收到一封信,是从“静薪农场”寄来的,信里有一片包裹好的多肉,他小心取出,发现里头还有东西。
他将东西倒出来,是一条Pick项链,上面写了“三七步”。
他笑了,将项链戴上,到镜子前打量。
看来徐明静回农场了,真乖,有好好地生活。
在之后的许多日子里,他们没见面,只是秘密交流彼此养育的多肉。肉宝宝一天天长大,被他们对彼此的思念养胖。
吱——
秋蝉伏在树干上,鼓腹鸣叫。
红色枫叶在风中摇荡,摇碎筛落的金色阳光。
午后的露天咖啡座,崔胜威展开笔电,正在敲打资料。日光与枫叶交错的影子在桌面婆娑,像出狂乱的舞蹈。
喵——喵——
他停下敲键盘的手,低头一看,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正蹭着他的裤管。
他弯身捞起猫儿,与它圆滚滚的眼珠子对望。
“怎么……饿吗?”
喵——喵——白猫露出饥渴的眼神,叫声狂野。
他目光温柔,微笑道:“很饿是吧?”
他将猫儿抱在怀里,垂下眼阵,温柔地望着,脑海浮现那个女人慌张地躲着靠近的老猫的画面。
他嘴角笑意更深,拍抚着猫儿,仰望天空。
天空晴朗无云,日光灿亮,他被明亮日光刺得几乎睁不开眼。
这么好的天气,心里却像有首孤单的歌,吟唱着思念。
他将猫儿带回家,把常听的CD寄给她。
两天后的夜晚,徐明静取出CD,放入音响。草木沐浴在月光里,夜虫低鸣,农场扩音器响起钢琴曲。
徐明静啜着热茶,打量CD封面,是一个小男孩坐在钢琴前。而在他怀里的那个夜晚,彻夜播放的就是这张专辑。
OskarSchuster的《Singur》。
听着清澈但孤寂的琴音,想像每个夜晚,他一个人躺在黑暗的房间里,听着这琴声入眠,心顿时揪紧。
我很想抱着你。
思念让体内像养着一条溪,日夜潺潺流淌,蜿蜒各处,在暗夜里,偷偷沁湿了眼角……
一年后
有钱有势就有特权、有贵宾券就有种种的方便,然后就有了稍不顺已意就抓狂的脾气。
“你现在是跟我开玩笑吗?”
沈珠荷站在恒星饭店柜台发飙,招待贵宾做免费SPA的恒星贵宾卡竟然被拒收?
“很抱歉,夫人,您的贵宾卡被注销了。”柜台人员看着调出的资料,紧张地解释。“是总裁要求的——”
“我要见他,立刻!”
崔胜威坐在办公桌前,淡漠地看着闯入的沈珠荷。
“你这是在干什么?故意让我难堪?”
“夫人,贵宾卡顾名思义就是招待对我们饭店有帮助的人士,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让您继续享受种种福利。”
“我稀罕吗?”沈珠荷将贵宾卡扔到地上,冷笑。“原来如此,还在记恨徐明静的事?行,看来和她分手让你很受伤。这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毕竟当初我的提议是过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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