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夏雪带魏如冬出门购物。她依照丈夫的品味,让他试穿了一套又一套衣服,加上领带、领夹、袖扣、皮带、皮夹、皮鞋等等配件,才几个小时,便刷了超过十万美金。
“有钱人原来是这样花钱的。”她在柜台刷卡时,魏如冬吹了个长长的口哨。
她不理他,接着带他到当地一家昂贵的美容院,她为他预约了一个有名的发型设计师,据说是许多政商名流的最爱。
她拿出严永玄以前的照片,直接要求设计师剪出类似的发型。
剪发之后,跟着是一套完整的修容过程,魏如冬全身上下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连指甲都修得很整齐,面部肌肤调理得容光焕发。
两人用过晚餐回到饭店,已是深夜时分,夏雪命令魏如冬换上新买的衣物。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演‘麻雀变凤凰’?”他半开玩笑。
她却不觉得好笑,赏他一枚白眼。
他笑笑,洗过澡后,遵从她的指示换上新装,三件式的西装,外罩黑色立领长风衣,跟夏雪第一次见到严永玄时的穿着打扮极为相似。
不同的是,他耍帅地多戴上一副飞行墨镜。
她在客厅沙发坐着等他,他从房内走出来,刻意模仿模特儿走秀的台步,夸张地展示自己。
“别闹了!”她没好气地蹙眉。“永玄才不会那样走路。”
“我都忘了,我现在可是你那个一丝不苟的丈夫呢!”魏如冬嘲讽似地说道,像舞者般潇洒地转个身,匆地凝定原地。
他一动也不动,全身肌肉绷紧,接着又放松,单手插进风衣口袋,迈开步伐。
他行进的姿态如豹,轻盈而敏捷,也如猛狮,具备王者的尊贵与自信。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夏雪,在她面前落定,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她心韵乍停,呼吸凝住,半晌,沙哑地扬嗓。“摘下墨镜。”
他依言摘下墨镜。
她看着他:心脏恢复了跳动,节拍却很紊乱,急促得近乎慌张。他穿着永玄的衣服,留着永玄的发型,跟她的丈夫简直一模一样,神似到极点。
但,仍有一些些不同……
“永玄的眼神不是这样的。”她迷蒙地细语。“不是这种犀利明透的眼神,他不会这样看我。”
“那他会怎么看呢?”魏如冬的嗓音轻柔。轻柔得隐含些许诡异。
夏雪一凛,双手不知不觉抓紧沙发椅垫,指节用力到泛白。“他的眼神总是很蒙胧,好像没有焦点,恍恍惚惚的。”
恍惚到她不晓得他在看什么,他眼里反射的影子,是她吗?是这个世界吗?或者是遥不可及的远方?
“是这样吗?”魏如冬双手撑在椅背上,弯身俯视她。她被他圈锁在势力范围里,无法动弹。
不知怎地,她觉得好紧张,几乎不敢抬眸确认,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扬起羽睫。
她看见一双眼,一双墨黑深幽的眼,目光迷离,漫无边际。
他明明是看着她,眼神却没有焦点,彷佛正迷惘着什么。
夏雪震颤,唇瓣几次张合,好不容易吐落。“永玄……”她嘶哑地唤着,近乎哽咽。“永玄……”
他究竟在哪儿?果真落海了吗?他怕水的,很怕很怕,如今却沈在冰冷的海底。他会觉得孤单吗?很寂寞吗?
都是她害的,她对不起他……
泪珠无声地碎落,透过迷蒙的泪雾,她似乎看不清眼前的男人。
他,是谁?
“你哭了。”他扬起一只手,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角。“因为歉疚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听你的叙述,严永玄并不是个疯狂的游艇玩家,有什么必要非在那么危险的深夜出海呢?”
那天晚上,那个彷佛漫无止尽的黑夜,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不太清楚了,或者该说害怕去回想。那晚,他们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成婚以来,前所未有的针锋相对。
她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
不,她不愿回想,也想不起来,她不记得了……
“这不关你的事。”她努力挺直背脊,端出最冷静漠然的表情。
不关吗?他撇嘴冷笑。
她推开他的手,凝聚所有的尊严,傲然起身。“我回房了,你早点睡吧,晚安。”语落,她沉静地离去,高傲挺拔的身姿可比一国女王。
他目送她背影,直到她身影完全淡逸于他视线之外。他来到浴室,扭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泼向自己的睑。
他一次又一次地泼着,最后索性将整个洗手台注满水,整颗头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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