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她,许久,方沙哑地扬嗓。“你听见……严永玄的过去,没什么感觉吗?”
她闻言,动作先是一凝,像是震撼着,两秒后才又继续,放下消毒棉球,替他的伤口上药水。
“怎么可能没感觉?我觉得……很后悔。”
“后悔?”他震愕。
“那个时候……我应该对他好一点的。”她敛眸低语,不看他,只看着他受伤的手。
什么时候?他想问,言语却卡在咽喉,困难地折磨着。
她低下唇,轻轻地吹拂他手上几处细小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贴上oK绷。“好了。”
大功告成后,她满意地微笑。
为何对他如此温柔?他怔望着她。他是魏如冬,不是严永玄,现在没旁人在看,她不必跟他演这出夫妻和乐的戏。
她这是在演戏吗?或者是,出自真心?
“你要去哪里?”她忽然扬眸凝睇他,眼潭似漫着水烟,有几许迷离。
他又皱了皱眉。“你干么要问?”
“因为我想问。”她轻声细语,彷佛呢喃。“其实我以前也好几次想问永玄这样的问题,每当他出门飙车的时候,我都想问他,他究竟要上哪儿去?难道是去找……”
“找什么?”
“找他的情妇。”
情妇?他错愕,而她缓缓起身,樱唇弯出自嘲的弧度。
“现在想想,我真应该不顾一切问他的,就算他真的是去找他的情妇也好,至少我可以向他表达不满,甚至摆出老婆的架子,不准他出门。”
“不准?”他更错愕了。好一个强烈的措辞。
“对,不准。”她酸涩地重复,接着突兀地笑了,笑声如刃,尖锐地割痛魏如冬的耳膜。
他愣愣地望着她,她明明是笑着,他却看见她眼里彷佛闪烁着泪光。
他心弦一揪,也不知哪来的冲动,陡地横臂扣住她手腕。“跟我来。”
她吓一跳,一时措手不及,踉跄地追随他果决的步伐。“去哪儿?”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带你去!”他抓起另一顶白色安全帽抛给她。
“你要载我?”她莫名地慌了。“可是我穿着裙子……”
她穿着一件风衣式的连身裙,裙摆虽是及膝,但跨坐在机车上,总是不雅。
但魏如冬才不管雅不雅,强势地命令她坐上后座,她迟疑了好片刻,芳心诡谲地悸动着。
“怕吗?”他出言挑衅。
她一凛,秀发一甩。“我怕什么?”
她坐上车。
他无声地微笑,发动引擎,随着引擎声转趋激昂,夏雪感觉自己的心彷佛也跟着兴奋地飞扬。
当车子急速加速,一阵风似地呼啸出车库,她差点尖叫出声,怕自己重心不稳跌落,连忙用双手揽抱他的腰。
“抱紧一点,风很冷!”他放声喊。
她喊回去。“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可以吗?”
“啊?”
“身为你的‘丈夫’,当然应该表示对你的关心。”
“谁说的?哼,以前——”她顿住。
抱紧一点,海风很冷。
来自过去的声音匆尔在她脑海里回荡。某个人,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对了,就是那次,在穆罕默德王子的提议下,她与永玄共骑一台水上摩托车参加竞赛。
那天,他以为她溺水了,气得甩了她一耳光,之后却又温柔地替她穿上救生背心,交代她抱他紧一点。
所以那不是真正的生气,而是因为焦急吗?因为太过担忧她的安危,才会失手打了她,才会叮咛她不要着凉。
那其实是关心吗?
永玄关心她吗?
好冷。夏雪颤抖,不知不觉更抱紧身前的男人,将半边脸颊埋进他厚暖的后背,藏住自己湿润的双眸——
为何当时,她盲目到看不清他的真心?
第7章(1)
重机一路狂飙,穿过热闹的市区,远离熙熙攘攘的尘嚣,逐渐来到宁静的乡野,沿路的景致由华丽的霓虹变为一格格绿茵田地,林木在道路两旁站卫兵,晚风摇曳树叶。
四周太安静了,夏雪匆然觉得机车的引擎太吵,有些歉疚,深怕扰了附近的农家,魏如冬不知是否也有同感,缓缓停车。
“这里是哪里?”
下了车,摘了安全帽,她环顾周遭,昏蒙的街灯映出一大片绿草地,前方是一方明透如镜的人工湖,湖畔,孤独地立着一栋原木搭建成的农舍。
“那个房子是谁家的?”她好奇地追问。
魏如冬淡淡地笑,随手将安全帽丢在车上,牵起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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