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枫赶着回来就是因为下午轮到她的班,她早午餐一并解决了,免得来不及。
候诊椅的最角落处摆放了一个比人还高的阔叶树盆栽,没人注意到有道遮遮掩掩的身影就坐在椅子的边角不到三分之一处,藉由宽大的叶子来挡住别人的视线,也把自己隐藏起来。
不过也因为靠近门口的角角,有所谓的视觉盲点,由外面走进来的人很容易忽略这里躲了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很年轻的女人。
从头到脚都是名牌,脚踩桃红色三寸镶水钻高跟鞋,鞋面是一朵绢做牡丹,上头缝了细钻,很是华丽。
当她听到“魏医生”三个字时,整个人像进入备战中的野猫,但是一瞧见脱掉雨衣俊美男人时,满腔的愤怒瞬间转为激动,闪着心状的双眼泪光点点。
“阿擎,你先找个位子坐着休息一下,等雨停了再回去。”天空都变暗了,这场雨少说会下个两、三个小时。
“好,我等你一起下班。”卫擎风摸了摸口袋里用扁盒装好的雕刻刀具,以及一块巴掌大、厚两寸四的桃木块。
他打算在等她的时间雕只小物,她对节肢昆虫有偏爱。
“你累的话就眯一下,昨晚……呃,你也没什么睡。”魏青枫的眸心闪了闪,说话也有些卡卡的,不像平常那么直率。
“嗯!”和她想到同一件事的卫擎风,笑容显得特别明亮,亮得几乎要将人的眼睛给灼伤。
因为下雨天,看诊的人不多,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位患有慢性病的老人家撑着伞走进来。
这种小诊所的看诊量本来就不能跟大医院比,这些来拿药的阿公、阿婆基本上是来找医生聊天的,说到腰疼,顺便提一下小孙子的成绩?,腿骨无力,儿子买了什么给他顾骨头,肩膀酸痛,孝顺的女儿买了一大箱日本进口的酸痛贴片……
魏青枫都把他们当成自家长辈亲切问候,先问一声孙子几年级了,再看顾筋骨的药品成分是不是适合老人家,再看进口贴片有没有含禁药。
“我要挂号。”
林安怡吓了一跳,怎么突然来个怪人……呃,这人戴了鲜黄色的口罩,还有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听声音是个女的,而且……
“小姐,你拿的是提款卡不是健保卡。”
女子一听,连忙把提款卡塞回名牌包里,接着又低头翻找,翻出一堆信用卡,这才找到可怜兮兮的健保卡。
“小姐,你是第一次来,请填写资料。”是不是青山镇居民,一眼就看得出来,林安怡从她穿着打扮来推测,应该是迷路的游客,或是某人带回来作客的外地人。
“麻烦。”女人刷刷地写了资料,但没写上地址和电话。
其实这只是例行公事,诊所内的护士不会因她的资料不全而拒绝她看病,有些由雇主带来看病的菲佣,诊所也会通融,酌收挂号费和药费,其余费用不收。
“这位……楚小姐可以进入诊间了。”咦!那是蒂芬妮新推出的心形手链吗?怎么看起来像夜市货。
女子扭着臀,踩着高跟鞋走进诊间,但她并不坐下,而是下巴微扬、神态倨傲地站着。
“请问你哪里不舒服?”魏青枫照惯例先看病人一眼,但是她看到的是一双彩绘指甲的手。
“心痛。”
“是心口痛,还是胸口发闷?前者有可能是心血管疾病,得到大医院做检查,后者有可能是肺部的疾病。”心痛有很多种原因,没有精细仪器是测不出正确读数,大多脱离不了血脂肪过多、心肌梗塞和心脏病。
“我的男朋友被其他女人抢走了,所以我觉得心很痛。”女人说得气愤又委屈。
魏青枫仍旧一脸淡定。“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你的男朋友抢回来,不过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第二种选择就是狠狠哭一场,把心里的伤痛哭出来就会好多了。”
“我不想哭,也不想把男朋友拱手让人,我要让那个贱女人滚出我们之间。”她从不当失败者。
魏青枫看了她一眼。“你先坐下,你一直站着让我有种压迫感,我不习惯有人挡着光。”
女子悻悻然地坐下,两脚优雅的交叠。
“这样好多了,我先声明,我专攻内科和外科,心理方面我恐怕无法胜任,若是身体长烂疮什么的我还能动刀割除,可是心病难医,况且健保局也不给付。”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连失恋都找上医生。
“不,你能医治,只要你把我的男人还给我!”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在切割玻璃,她先拿下太阳眼镜,又摘掉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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