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跑过四分之一个大厅,刘牧葳最后在通往B1的手扶梯前停住。
不见了,她澈底失去了对方的身影。偌大的车站,哪里还有那抹鲜明温暖的橘蓝双色瘦高身影?
她觉得有些失望……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那不过就是一枚十块钱硬币,可对于刚被挚爱背叛,对人性光明失去信心的刘牧葳来说,陌生人的举手之劳,却令她感觉无比温暖。
让一颗被爱情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感受到善意,也算是拉回她对人性的一点信心。
罢了,既然无法当面致意,就在心里默默说声谢谢吧。
刘牧葳揉揉最近总是容易湿润的眼睛,平复心绪后,转而来到月台,跳上一辆对号列车的第九节车厢。
准点一到,预告发车的鸣笛声清晰地响起,车厢门关闭、列车启动。随着列车的离去,月台上的人也逐渐变得模糊。
走了,真的走了……
列车离开月台后,一路沿着轨道,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轰隆隆地驶去。
刘牧葳就坐在靠窗的位子。
她抬眸略略扫了四周几眼,整个车厢满满的都是人,行李多到随时都有可能会把头顶上的行李架压垮。
不管是携家带眷,还是三五好友相邀,抑或是归乡的游子,每个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挂着笑容,人人神情轻松、惬意又自在,欢声笑语此起彼落,把整个车厢填补得既热闹又拥挤。
唯独刘牧葳身边,像是有一处真空区域,又或者是一道无形的藩篱,将她圈划在众人之外,格格不入。
她神情淡漠地望向窗外,一幅幅彷若电影画面的景致自眼前飞掠而过,快得几乎叫人无法捕捉的同时,彷佛也在告诉她,爱情又何尝不是如此,从来就是不可抓握的虚渺。
就像她对傅子新爱之信之,换来的却是他的谎话连篇。
若不是亲眼看到傅子新的妻子挺着五个月的身孕,刘牧葳真的不敢相信,傅子新是这样的人,竟会这样待她。
该死!她又想哭了……
刘牧葳用力的咬住下唇,强忍住哭意。
不想脆弱被看见,索性枕着手臂,把自己大半张脸都埋进臂弯里,假寐掩饰。
兴许是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打击太大,身心太过疲累,原本只是假寐,不想竟很快地坠入梦乡。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
看来短时间内,傅子新的欺骗还会像挥之不去的梦魇般,继续苦苦纠缠着她。
陆橒从第二节车厢缓缓地朝第九节车厢走来。
一头薄短的黑发精神而青春,长形的黑眸里光泽流动,眉眼挺秀,轮廓清晰,气质闲适,面容含笑,毫不怯场地接受他人打量的眼光,十分具有明星风范。
随着他穿梭而过,不少乘客都在暗自猜想,眼前这枚小鲜肉是谁?该不会是潜力新生代偶像明星吧?一时间,每个人竟都看呆了。
上车前,陆橒偶然在手扶梯前遇到一对老夫妇,老先生行动不便,老太太又要搀扶先生又要拿行李,一路上可以说是险象环生。陆橒二话不说,单手包办两人的行李,还热心地把这对老夫妇领到他们的车厢。
“我看你小伙子实在是心好人又俊,将来一定可以娶个美娇娘。”老先生用带着乡音的老嗓对陆橒说。
菱唇一弯,陆橒笑咪咪答,“那就承伯伯吉言喽!”
安顿好老夫妇,陆橒才起身去寻自己的座位。
许是周末假期前夕,车厢里的走道甚是拥挤,好不容易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看见隔壁座位上的女乘客,陆橒楞了一下——
是方才那位少一块钱的小姐。
陆橒歪头一哂,嵌在清俊容颜上的乌黑眉眼,笑意吟吟的望着睡得天荒地老的“少一块钱小姐”。
她还真能睡,缩着身子不说,半张脸埋在臂弯里,整个人都快对折了。这么不舒服的姿势,难怪她要皱眉。
陆橒勾了勾嘴角,卸下背包,小心翼翼地在“少一块钱小姐”身旁的空位坐下。怕会吵醒她,他足足花了近一分钟,才脱掉自己身上这件橘蓝双色的修身连帽外套,放松的靠向椅背,坐好坐满。
咚!手臂上明显传来重量。他偏头看去,发丝乌亮的微沉脑袋就挨靠在他的臂膀上,陆橒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太不符合人体工学了。
斟酌片刻,陆橒决定帮她调整姿势,伸手托住歪靠的脑袋,慢慢地将来自左手边的倾斜脖颈推回去。
好了,大功告成!想着路程还远着,不如也眯一会儿,陆橒拿起外套往脸上一盖,谁知手臂上再度传来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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