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我们都忘掉彼此的身分……”她低声道。
“好,现在起,你就是我心尖上的人。”余棠骐笑开。
“可在春绿、夏荷、秋阳、冬武面前,你不可以有过分的举措。你答应的事,可要记牢了。”
余棠骐雇了两辆马车,让春绿夏荷、余棠骐这几年惯用的贴身小厮秋阳冬武坐一辆,他们两人单独坐一辆。
“记牢了。”他保证,并举手慎重做出起誓的模样。
高仪仁噗嗤一笑,轻槌他肩膀一记,他捉住她手,带到唇边轻轻吻了下,道:“别打,我皮太厚,一会儿你手疼。”
“哪有那么娇气?”她笑。
“是谁冬日未到便想赖床躲懒,不肯起早用膳?还说不娇气?”他揽着她笑。
“也是。我娇气,全是被你养娇了。”
“嗯。我的错。”他大方认错,“所以要错到底,把你养得更娇气,让你只能赖我养你,一辈子离不开我。”
“说什么傻话。”她瞪他一眼,到底是长了他八岁,不负责任的绵绵情话,听进耳里不免有几许惆怅感慨,唉,她是不是挖了坑给自己跳啊?真短暂成了情人,他们回得去正轨吗?
“不是傻话。是我的真心话。仪仁有没有特别想去哪儿玩?”他边问边把玩她耳边几绺发丝。
“没有。除了金陵城,我对哪儿都不熟。”
“那全听我安排,可好?”
“好啊。”
“仪仁真乖。”他笑眯眼。
“我又不是孩子,老说我乖。”
“我就希望你乖乖地让我疼、让我宠,让我弥补这些年你为我受的苦。”
“棠骐,我从来没觉得为你受了苦。”
“我明白,仪仁对我最好……”他笑着,抚了抚她柔软唇瓣,轻轻地吻了她。这一吻,有甜蜜、有疼惜,还有他压抑多年的深情……
高仪仁被吻得浑身虚软,陷在他给的柔情密意里无法自拔,理智飞远了,她只能紧紧抓住他,在他的辗转吮吻里沉沦……
马车缓缓往前,她模糊地想,他们是不是回不去正轨了?
男女之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把事情想简单了……才只是被他爱抚过,她竟深深觉得,她的心还是陷落了,再也不属于她。
“抱紧我。”她低声说,压下想哭的冲动。
“成,抱紧你。”
他们往东行,余棠骐想带她见识苏州的富庶繁华,不输帝都金陵,时序入冬,天气日渐^寒凉,他们行至苏州,入城这日,余棠骐让秋阳打听城里适合短住的宅院,没花多少时间便租下一座离城内大街不远的宅院。
这宅子前中后三进,并不算太大,他让丫头、小厮住偏厢,他与高仪仁住正房。
连着几日行车,一行人都显疲累,春绿、夏荷是手脚俐落的机伶丫鬟,很快将房间打扫得干净,秋阳、冬武被余棠骐差去市街上买日用品,不到一日,原稍显荒芜的宅院,不但干净,也有了人气。
“咱们在苏州府住一个月,再回杭州省亲。”余棠骐牵她步入院子。
高仪仁暗暗咬牙,强撑着不想让他看出她的不适。听到他的话,她仰头朝他一笑,旋即低头,怕被瞧出破绽。
她站得直挺些,心里忍不住埋怨,这是什么破烂身子?这么不堪用。只不过是跪了九十九天早晚,脚就跪坏啦!天一冷就疼,不痛得她死去活来不罢休……
唉,她真想念原本那副能够奔来跑去的健壮身体,多好呢!
这个高仪仁只有脸是她的脸,身体半点比不上她自己。想想,十七岁就中风让她穿越过来,孱孱弱弱的身子,像被风一吹就会飘远,跪一下就膝盖不顶用,真是理所当然。
看样子要下雪变天了。她低低一叹,思忖着怎样才能不让余棠骐发现,可却寻不出办法来,只能强撑了。
果不其然,这日繁华的苏州府碰上多年不遇的大雪,傍晚大雪降临,才短短半个时辰,街道屋瓦全覆上一层白雪。
春绿、夏荷在小灶房里张罗晚膳,见天降大雪,两人心头微紧。
夏荷道了句,“我先烧水,晚膳你赶紧张罗。”
“这下可糟了,大少爷那边,应该是瞒不住了。”春绿说。
“要不要让冬武去打听一下大夫?万一大少爷要找大夫……”夏荷咬了咬唇,提着一桶水倒进锅里煮。
“大少爷一定会想找大夫的。”春绿将炒好的菜盛进盘子,“先让冬武去打听好了。”
她放下盘子,“你赶紧烧水。”说完,她跑出灶房,往后院柴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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