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过还得筹备结婚的事情,看婚纱、决定喜帖样式、谈论喜饼内容、决定宴请的人数、婚宴地点等,时间过得飞快,很快的订婚之日就到了,宴席办在海鲜餐厅。
因为来的父执辈不少,席间不少人拚酒,好不热络,最让人惊讶的是,看似最保守的爸爸,居然是在场最会喝的男人,不只敬酒时陪喝了一圈,主桌吃一半还被一些亲戚朋友拉去其他桌拚酒,喝到那些想灌醉他的朋友们都醉了,他不只没脸红,还游刃有余的继续喝下去,被叔叔调侃宝刀未老,她这才知道,原来她爸年轻时,常和人打赌拚酒,从没输过,还会骑重机飙山路,但结婚后就把一些习惯给改了。
原来爸爸也曾有一段叛逆的岁月啊,她一直以为他天生老成,不苟言笑,其实是自己不够了解父亲罢了。
能在订婚宴看到爸爸的另一面,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一个月后他们结婚了,礼车从家里出发前,她照礼俗将扇子往车窗外丢,不经意从车侧的照后镜看见爸爸将水泼向礼车,严肃的脸部轮廓因为微笑变得温暖,她的视线登时被眼泪模糊一片。
终于,她看到了爸爸的笑容,打从母亲去世后就没见过的笑容,她没想到会在这时刻看见。
那淡淡的鱼尾纹,微勾的唇角,在在流露出真诚的喜悦,那样的笑容让她深刻明白到,爸爸很开心她拥有自己的幸福。
车子开上路,也让她的伤感更浓。
以后,她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不能天天看到爸爸在房间忙碌焙茶的身影,也没办法注意他是否又超过时间忘记吃饭,也不会再因为一些不合而吵架。
一想到这,她就难过的无法言语。
因为妆哭花了,到饭店时新娘秘书先替她补妆,才让她吃点饭店人员端进来的食物,避免待会饿太久。
一会儿,门被推开,孙永在一身西装笔挺的出现,嗓音低沉地问:「好了吗?」
她回头望向父亲,忍住差点再次涌上的泪水,微笑点头。
父亲将她的手放在臂弯,踏出去的每一步稳重而缓慢,迎向宴会厅红毯中央等候的新郎,将她的手小心地交付到田正欉手中。
「以后就交给你了。」孙永在郑重地道。
「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田正欉许诺,神情满是认真。
即使这只是象征的仪式,孙美人眼眶仍不争气的红了一圈。
在司仪充满情感的台词衬托下,他们交换完戒指,走到舞台上听彼此父母致词。
接着,她陷入换衣及敬酒的忙碌中,田正欉宴请的人不少,不只亲朋好友,还包含员工以及一些合作对象。
婚宴结束后,他们在新家让婚摄拍最后几张照片,等送走亲戚,他们双双在洗完澡后累瘫在床上。
田正欉伸手疼宠的捏一捏她的鼻子,用有如星光般灿亮的双眼凝视着她,「以后,请多指教,田太太。」
孙美人回以调皮的笑,轻咬他在她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手指,「田先生,小心啊,我可能会是只母老虎。」
他的薄唇溢出让人酥麻的好听笑声,凑到她耳边暧昧道:「那,今晚就让亲爱的母老虎把我吞吃入腹,你说好不好?」
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含意,她红了耳廓,不轻不重地槌了他一记,「不正经。」
他擒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入怀中,抱了个满怀。
「我爱你。」他的吻落在她的发上,深情的款款低语。
她心里甜滋滋的,将脸偎入他的胸怀,环抱住他的腰。
「我也是。」她微笑道。
在他怀中,她能够忘却离开熟悉的家的寂寞和不安,沉浸在他给的爱里。
她相信,在这里的生活将是幸福的开端,他们会成为人人称羡的夫妻,永远恩爱。
两年后——
冰凉的雨从天上落了下来,滴滴答答的清脆声音扰乱人心。
孙美人从医院里奔了出来,没撑伞的她立刻被淋得一身湿,看起来狼狈不已,苍白的脸上流淌的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表情失魂落魄。
优雅俊美的田正欉随后追出来,有力的臂膀拉住了她,不在意和她一起被雨打湿。
「美人,还有机会的……」他安抚的嗓音隐含着温柔。
她以往喜欢他用这温润好听的声音哄她、逗她笑,但现在,他的温柔无法温暖她那颗又冷又痛的心,反而让她更加遍体生寒。
「够了!」她反应激烈的甩开他的手,回首对自己深爱的男人尖声大喊,「我受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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