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温暖的被窝,并没有让他适应不了温度的变化而发抖或低咒什么的,他自若的打开灯。
蓝天蔚瞄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这儿只有三坪大,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只放了两、三件换洗衣物的衣柜,这就是他所有的家当。
从斑驳老旧的铁窗望出去,外头的天空仍是一片黑暗,未见光亮。
没有多做停留,他离开房间到浴室盥洗,换上了连身的浅灰色工作服,戴上遮阳的红色鸭舌帽,帽子上头有一排字——裴家兰坊。
整装完毕,在玄关套上雨鞋,蓝天蔚走向房子一旁的温室。
一走近花房,他就紧皱了眉头,因为花房里点着灯——昨天工作结束前,他和老板明明巡视过,把灯都关了的。
是谁?偷兰花的贼?
蓝天蔚没有多想,立刻推门而入,很快的,他就看见了开灯的罪魁祸首——在蝴蝶兰养植区前,有个倒在躺椅上的女人。
“竟然连躺椅都拖进来睡。”蓝天蔚十分无言。
那个女人穿着浅灰色棉质休闲服,整个人缩成一团,睡在竹制躺椅上,身边散落一堆纸,而她的脸则被大大的画本给遮住,看来睡得正舒服。
不作声走向前,蓝天蔚弯腰捡起落了一地的纸,翻开一看,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惊讶之色。
纸张上头画满了各种姿态的兰,有的精心描绘其盛开的姿态,有的随意几笔带过突显残花飘落的意象,画技不算出类拔萃,但任何人都能看出当中独特的神韵。
他不禁看向在躺椅上熟睡的女人,心想:她半夜不睡觉,跑到花房来做什么?现在他又该做什么,叫醒她吗?
“哇喔!”
就在蓝天蔚思索该不该叫醒她的时候,她就自己醒来了。
“吓——”裴雨晴作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高楼坠下,那种失速的感觉让她惊醒。
一睁开眼睛,视线因为无法适应光线而模糊,隐隐约约看见一抹人影,她吓得跳了起来,随即又发现自己下巴凉凉的,立刻知道自己睡到流口水,连忙伸手抹去。
定眼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家中长工不对,是父亲最近请来帮忙的员工,阿蔚。
顿时,裴雨晴有点尴尬。
“阿蔚,早、早安。”她笑得很不自在,而在蹲下来捡起刚刚不小心抖落到地面的画本时,她眼尖地看见阿蔚手上有熟悉的东西……
那不是她昨天画的图吗?!竟然被看见了?好丢脸!
“谢谢你!”裴雨晴嘴上有礼的道谢,但抢回画的动作却一点也不礼貌,非常的粗鲁。
蓝天蔚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仅只是点了点头,回道:“早。”接着视线便望向她身后的躺椅。
“哈啾——”裴雨晴打了个喷嚏,立刻伸手掩住口鼻,这才心虚的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身后的躺椅。“不要告诉我爸我睡在花房。”
她立刻手忙脚乱的收拾躺椅,折迭好后持着,一步也不停留地往花房入口冲。
“记住,不可以跟我爸讲!”出去前,裴雨晴回头,高声对蓝天蔚呼喊。
那女人走了,顿时间,蓝天蔚觉得花房变得好安静。
他喜欢安静。
没有理会刚才发生的插曲,他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当一个没有声音的人。
做好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
蓝天蔚走向摆放小盆栽的地方,随手抓了一些黑山泥、泥炭士、树皮块,完全不按老板规定的比例调配,随心所欲。
之后挪出一盆未开花蕾的兰花,他想起昨天老板交代的话——
“半年前种下的兰花种发芽了,你明天把种子小心分出来,用小盆来培养。”
蓝天蔚看着手中的兰花及上头的标记,确定这是老板所说半年前就种下,现在应该发芽的兰花种。
他疑惑的皱眉,探手又拿了另一盆,小心翼翼挖开土——应该发芽的种子,并未发芽。
仍是一颗种子,静静躺在特制调配的土壤里。
“阿蔚。”六点二十分,老板裴日南踏进花一膺,开始一天的工作。“你已经在移小盆了?我看看。”
“嗯。”蓝天蔚不多说,应了一声,默默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裴日南也是一个不多话的男人,他严肃,一丝不苟,不爱开玩笑,尤其是讲到种兰养兰,他更是严格到难以亲近。
当蓝天蔚拿着母株盆到老板面前,让他亲自挖出未发芽的种子时,他那原本就严肃的脸庞更覆上了凝重之色。
蓝天蔚注意到老板神情的变化,但老板没说什么,只是不发一语,径自做起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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