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
“我在医院醒来,你谢谢我救了你,却声称你完全不记得我们以前曾经见过面。”他顿了顿,冷哼。
“也对,十年前对你来说或许只是在玩一场游戏,我只是你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工具,我们根本算不上在交往,更别说是谈恋爱。所以你忘了我,我可以理解,但你对一个刚刚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的男人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她没对他说那些话,不是她说的……
“后来我又在医院遇见你带你妈去看医生,你说你需要钱、需要管道,将你妈送进最好的安养院……”
她不想再听了,幽幽地打断他。
“所以你就借她……借我七十万,定下十七日的约定?”
“真高兴你至少还记得这件事。”他讽刺。
她咬牙,静静地瞪他,泪水差点不争气地涌上,她倨傲地忍住。
“所以,你真的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在那场车祸前几个小时,其实他先遇见了她,而她对他坦承了自己不是赵晴,是沈爱薇。
当时她正在试穿婚纱,恍惚地考虑着逃婚的可能性,是他忽然闯进婚纱店里,强硬地带走她……
那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做回真正的沈爱薇,可他却忘了,偏偏忘了!
为什么?
若说是车祸的撞击,让他失去了部分记忆,为何遗忘的偏偏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那一段?
他可知道?他轻易的遗忘,令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她认命了,回到牢笼,做那只被囚禁的鸟……
她好生气,真的很生气,但也很伤心,或许这是上天有意惩罚她曾那样坏心眼地捉弄他纯洁的感情。
沈爱薇站起身,傲然地、习惯性地挺直背脊,悠悠落话。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他瞪她。
“你不是买下我十七天吗?不是说好这十七天任你为所欲为吗?包括陪你上床。”她讥诮地勾勾唇。
“既然这样,你就做吧!”
他倏地倒抽口气,猛然钳扣她手腕,将她推抵至墙面。他强悍地俯视她,一场狂风暴雨正在他眼里酝酿。
她一动也不动,不许自己低头投降。
他瞪她,下颔微微抽搐着,许久,才干涩地扬嗓。
“我想对你做什么、什么时候做,由我来决定,不是你。”
语落,他冷淡地推开她,言语如利刃伤人——
“去睡吧!今天晚上,我没兴致。”
第6章(2)
他又头痛了!
都怪她,让他想起了三年前那场车祸,那段对他而言,极不愉快的回忆。
纪翔蜷缩在床上,忍着极度痛楚,或许是因为方才喝了酒的关系,这次的偏头痛来势又猛又烈,即便他立刻吞了止痛药,仍是止不住那阵阵尖锐的撕裂。
他翻过身,斜斜瞪着床头柜上一幅镶在玻璃相框里的素描,这是那年,他在海边为她画的第一张素描,也是他唯一留在身边的一幅。
其他关于她的画,他都出脱了,只有这幅还留着。
为何还要留下呢?为何至今仍舍不得放手?为何要为了她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拼命回忆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导致这剧烈的头痛?他真恨她,更恨自己。
冷汗涔涔,全身黏黏的好不舒服,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低声呻吟。
忽地,门扉轻轻叩响。
“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是她!
纪翔捧住脑袋,觉得头痛似乎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反而更痛了。
“纪翔,纪翔?”她扬声唤。
“别吵!”他不禁大吼。
“我头很痛!”
她沉默,半晌,似是转身离去。
他胸膛发冷,莫名有种被抛弃的凄凉感,就像三年前他在医院醒来,而她无情地丢下他……
“该死的丨纪翔,你别想了!”
他喃喃斥责自己,实在痛得太难受,躺不住,只得坐起来,大口大口地粗重喘息。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这样痛到地老天荒时,门扉又叩响。
“我进来了喔。”她扬嗓,一面推开门。
他一震,连忙将床头柜上的素描相框压下,不让她看见。
她轻盈地走进来,手上捧着一只托盘,在床沿坐下,从托盘里拿起一块热毛巾,热敷他后颈。
“这个能让你颈部肌肉放松一点,还有这个。”她端起一只马克杯,轻声细语。
“慢慢地喝。”
他没想到她会回来,愣了好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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