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找不着,雁西百思不解,移步到卧房,走到房门口,她回头看着比她显得更自在的范君易,指着门内道:“这是我的房间。”暗示得很清楚,请男士止步,他点点头。“我猜也是,另外一个房间是你母亲的吧。”
雁西暗抽一口气,他观察得可真仔细,“猜得很对,我要进去了。”她挡在门口,摆出谢绝参观的姿态。范君易清楚接收到了她的意思,一手握住她的肩头,“这样不太公平吧?你在山上那阵子可不是这样,我屋里哪个房间你去不了?”说完一掌推开她,自行走进房里;雁西挡不了他,跟着钻进去,在他把房间看光前抢先收拾摊在床上还未折迭好的贴身衣物,胡乱塞进衣柜里,再紧张地放眼搜寻是否有不该曝光的隐私。
范君易见她十足戒备的模样,不以为然,“别扭什么?”
“屋里小,没什么好看的。”她尴尬解释。
“你一直和妹妹同寝一室?”不必说明就一清二楚,房里左右各摆设一张单人床、一具单人衣柜,和一张小型书桌,中间走道泾渭分明,两边墙面布置出不同风景,只有另一面靠墙的顶天立地书架是共享的。左侧床铺收拾得整齐干净,物件稀少,显然久无人使用;右侧床褥有皱褶,几件外出衣物披挂在椅背,桌面杂乱,分明属于雁西。
“是,我们同房了二十多年,一直到两个月前她出国。”她大方坦承。
“所以最近只有你和你妈在家?”
“……”她没有回答,她不确定该不该把自己的境况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界定一直模糊不清,况且,理当结束了。
“钥匙找到了吗?”范君易不再追问隐私。
“噢——”
第7章(2)
雁西立刻转身在书桌抽屉里翻搜,范君易继续在她身后悠然踱步。几分钟后仍然一无所获,她开始冒汗,无计可施,心知不可能,还是趴在地上准备将床底下的收纳箱拖出来,范君易忽然从后拍拍她的肩,“是这一串吗?”
她猛然回头,定睛一瞧,钥匙圈附带的小吊饰果然是她的。惊喜万分,忙问:“你在哪儿找到的?我怎么没发现?”
“书架上。”他指着塞满书册几无空位的书架,“你眼花了。”
“太好了。”她彻底松了口气。“小心收好,可别再掉了。”
“嗯,时间差不多了。”他看看表。“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呃?”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不会想自己下厨吧?刚回来不累吗?”他笑。
雁西本来一点也不累,是替他找钥匙绷紧神经给累的,但与他一道外出用餐——基于什么理由呢?叙旧吗?他们还算不上是老朋友。庆祝吗?找到钥匙算什么喜事?刚好正逢晚餐时间吗?她私心认为一个人对着电视吃饭肠胃消化会更好。
雁西踌躇的模样令范君易不解。他们不见仅一个多月,雁西的表现却多了点生分,当时朝夕相处的自然默契已不复见。“不方便吗?不要紧,如果怕男友误会,可以请他一道出席。”
“不怕——”那就是答应的意思?她能一晚上净瞎扯些无关紧要的事吗?
“是不怕男友误会?还是没有男友所以不怕?”他俯近她,注意她的表情变化。“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待会是各付各的,还是由谁请客?”
范君易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想点有营养的问题?”
雁西的担心是多余的。从抵达餐馆,两人落座,点完餐,范君易的电话就没停过。他居然重新使用上了手机,她不需费神挤出话题,只消努力应付不断上桌的盘菜就行了。
哪来这许多电话呢?雁西无意探人隐私,她知道的隐私已令她难以负载,但范君易毫不避讳谈话内容,她即使充耳不闻,总还是拦截了零星几句——
“我说过这个部门不归我管了——”,“年度目标由你来拟定——”,“报告让人送过来就好,我再告诉你结果——”,“星期三可以,排在十点钟吧,就让江莉主持——”
研究菜色之余,雁西忍不住悄悄觑看他。他不拒接任一通来电,利落果断,说话简明扼要,对方叙述过多令他耐心尽失时,他神来一句讥诮话便挂断电话,面不改色继续用餐。雁西完全可以想象在他的认知里,多数人说话是废话连篇兼无病呻吟的,难怪山居数月,他能毫无困难地保持缄默寡言;他并不热衷不着边际的闲话社交,那数通电话显然来自旧识或公司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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