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我刚刚才医治过你,难道堂堂总裁想恩将仇报,当个忘恩负义之徒?”她的声音微微轻颤,血色自唇瓣褪去。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男人的手骤地用力收紧,声音有如自地狱传来般阴冷。
“难道不是?”剧烈的痛楚自手腕传入脑门,让她冷汗直冒,但仍然强自镇定的回答。
“闭嘴!谁都有资格说这种话,就你没资格。”男人松开她的手腕低吼。
孟佳梨才感觉手腕的压力移开,下一瞬间那股巨大的力量却又爬上了她纤细的颈项,紧紧箍住,让她的呼吸一滞,几乎无法喘息。
他想杀了她。只见那双始终冰冷的瞳眸此刻微微眯着,眸底翻滚的是强烈的恨意,如刀刃般咻咻咻的刺向她,钳制在她脖子的大掌如钢铁般牢牢的扣住,原本尚存在胸腔的空气逐渐稀薄,让她整个呼吸道都像火烧似的灼痛着。
“放、放开……”她举起手,挣扎着想要扳开他的手,却根本如蚍蜉撼树,丝毫无法让那双粗厚的手掌移动分毫。
“怕了吗?你现在知道什么是绝望的滋味了?”他收起了声音中的冰寒,俯下头,唇瓣扫过了她的唇片,彷佛说着情话似的轻喃着,异常温柔。
孟佳梨睁大了眼瞪视着他,恐慌在心中蔓延开来。她可以感觉到体温逐渐自身体流失,脑袋因为缺氧而混沌,胸腔却灼烫不已,宛若炸开似的。
该死,被掐死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难道自己今天真的遇到了劫数?
就在她体内最后一丝氧气消耗殆尽,整个人难得绷紧僵直之际,脖子上的钳制突然松开,她急急深吸口气,大量的空气瞬间涌入胸腔,让她无法自制的弯腰咳嗽着。
男人站直身子,冷眼看着她的狼狈,就像在欣赏自己的猎物做着垂死挣扎,眸底闪过异样的光芒,随即又隐没在淡漠之后。
“这只是开始。”他淡淡的开口。
“什、你……咳咳咳——”孟佳梨错愕的抬起脸,泪水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溢出眼角,“疯子,你疯了!”
“没错,早在当年耿家被孟家背叛,我父亲抑郁凄苦的病逝在医院时,我就疯了。”男人的怒火冲破了冷酷的面具,神情狰狞扭曲。
“耿、耿家?!”熟悉的容貌闪入脑海,那张始终挂着笑容的圆胖脸蛋,突然跟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庞交迭在一起。
男人看着她恍然大悟的神情,唇角嘲讽的扬起,十分满意她的惊愕,一字一字清楚的咬牙道:“我是耿、柏、恩。”
第2章(1)
孟佳梨最喜欢秋天,尤其最喜欢在秋天时分握着母亲的手漫步在山林间,母亲会温柔的拂去落在她发间的枯叶,疼惜的将薄外套披上她小小的身子,慈爱的望着她微笑,踏着夕阳余晖,好像她们可以这样永远走下去一般。
孟佳梨也最讨厌秋天,因为在这个季节,她被迫面对失去母亲的悲恸,在那冰冷的医院中,秋天不再是属于她跟母亲两人温馨漫步的回忆,而是比冬天更冷的阴冷。
她的世界,在八岁母亲病逝的同时,彻底崩坏。
看着父亲抱着母亲的遗体悲鸣,亲朋好友同情怜悯的目光,她坚强的没有掉出一滴泪水,只因为母亲去世前曾将父亲托付给她,要她代替自己好好照顾父亲,不要哭,只要记得她们曾在一起开心的时光,笑着迎接未来的生活。
所以即使小小年纪的她因为丧母而哀恸万分,那张如陶瓷般精致美丽的脸庞却依然面无表情,让许多上门吊唁的亲友们纷纷皱眉摇头,说她太冷情,甚至当父亲含泪拥着她,告诉她难受的话就大声哭出来没关系,她还是死命的拗着。
只有像现在,当她一个人躲在半山腰的防空洞时,才能卸下坚强的假面具,尽情发泄自己的悲伤,用泪水悼念母亲。
“我好想你,妈咪,你知道我好想你吗?啊——”孟佳梨朝着漆黑的洞内大喊,好像母亲就站在洞的尽头,依然微笑的望着她。
“呜呜呜,我真的好想你,你回来好吗?佳梨保证以后一定会很乖很乖,永远都不再惹你生气了,妈咪……”她哽咽的低语,身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在她脸上放肆的狂流,串成一条小河自下巴滑落,好像永远没有干涸的时候。
“梨……”忽地,一道迟疑的叫唤自洞外传来,打断了孟佳梨已转为呜咽的低泣。
坐在地上的纤细身影顿了顿,随即将脸埋入双膝间,闷声道:“干么?走开。”
“我……我陪你。”还带着稚气的男童声音低怯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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