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生难料,她竟会被皇帝下旨赐给当宠的将军郡王,而后又有人找上她,挟持了她唯一的亲弟弟,命她为他们办一桩事,保她弟弟平安富贵。
她父亲只是个监生,在她入宫后不久,她的家族便因一次水患遭难,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死光了,只留下年幼的弟弟托给母舅那边的人照顾。
在这世上,她也只牵挂这个弟弟了,就算不能保他富贵,也一定要让他平安。
所以怎么办呢?
她只能做了,杀了那个男人!
可如何才能一击中的,着实费尽她思量,无论是下毒或行刺,她总要想办法撇去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否则小皇帝一旦震怒,别说她这个凶手死无全尸,就连弟弟和母舅一家都逃不掉满门抄斩的命运。
不过就算她侥幸成功,怕同样难逃一死,那位神秘的幕后主使者难道不会担心她有一天泄密?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早在她接下任务的那一天,她便知晓无论事成与不成,自己前方只有一条死路,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
她原想走得快一些,可那男人实在太聪明了,或说太冷情,对她们这些后院的姬妾从来不假辞色,她进府两个月,他竟是一次也没主动来探望过她。
或许是他们初次相见,她给他的印象太坏了,他在清晨练剑,她竟闯进了属于他的私密空间。
他认为她是刻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来争宠,她不否认自己是藉着散步之名想一窥这个男人的身姿,只是没想到会犯了他的大忌。
她只是个姬妾,对他而言就只是个玩意儿,他是主人,她是可打可杀的奴婢。
第一眼,她没能令他动了心,就注定了节节败退。
这次游猎,他本也不欲姬妾随行,要不是小皇帝随口一句话,她也没这个荣幸陪侍。
小皇帝想喝她点的茶,所以他才把她带来。
一念及此,香雪不禁幽幽叹息,捧着茶盏浅浅地啜了一口,水雾在眼前朦胧。
从前在宫里,她虽也远远地见过他几回,但都是惊鸿一瞥,上回相见又不大愉快,她连头都不大敢抬起来,直到今晨,她才有机会将他的相貌看得清楚,正如那些宫人私下议论时所说的,这位郡王爷确实长得很好看,身姿高大俊伟,五官宛若刀雕斧凿,眉目凌厉张扬,看似贵气逼人,却又内含某种英睿光华。
许是长年上战场的缘故,他的肤色并不如一般贵族公子那样白皙,而是一种淡淡的古铜色,偷窥他练剑那回,那半敞的衣襟下露出结实匀称的肌理,汗水在晨光下如朝露莹莹闪烁,自有一股阳刚的魅力。
怪不得那么多名门贵女想与他联姻,谁家姑娘不想嫁个允文允武的好儿郎?
说来能做他的姬妾也算她好运呢,当日她出宫时,那些宫里的好姊妹们可是个个嫉妒又羡慕地目送她。
她们哪晓得她赴的是一条黄泉之路……
香雪自嘲地勾勾唇,帘外忽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哨,跟着马蹄声杂沓而来,扬起漫天烟尘。
是游猎的贵人们回来了,不知这趟郡王爷的收获如何?
素手悄悄执帘,掀起一道细缝往斑竹帘外望去,眸光稍一流转,那挺拔伟岸的身影便赫然入眼,如一道闪电,照亮了她狭小的世界。
她痴痴地望着。
入夜,繁星点点俯视人间,原野中央架起一座营火,熊熊燃烧着暖意,小皇帝半坐半躺在老虎皮铺就的座褥上,下首那桌坐的正是朱佑睿,两人喝酒吃肉,谈兴正浓,也不管其他王公大臣在一旁看这哥俩好的一幕看得扎眼。
香雪跪在朱佑睿身侧侍酒,在这样的场合,她是没资格坐下的。
“将军大人今天可得意了,猎了一头狐狸又打了好几只野兔,成果可比朕丰硕不少啊!”
这要是别人,听皇帝这半酸不酸的揶揄,早就冷汗直下了,也只有朱佑睿敢满不在乎地一笑。
“臣的箭术是比皇上好那么几分。”
大言不惭的一句话教香雪微微一惊,连忙敛眉低眸。
“给你几块染布就给朕开起染坊来了?”小皇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是臣失言,臣自罚一杯!”朱佑睿举杯,很干脆地一饮而尽。
“得了,你说的也是实话。”小皇帝闷了,伸手揉了揉下巴。“你这骑射是战场上磨出来的,朕不如你也是应当。”
“皇上说的是。”
小皇帝又赏他两枚白眼,忽地一拍大腿。“朕就不相信,等朕在西苑再苦练个几年会及不上你!哼,到时我可要亲自斩杀几个鞑子的贼首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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