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那夜店的生意看起来不错啊。
不过,若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太偏颇了,想住哪里是他的自由,她又何必想那么多。
“你慢慢整理,我不打扰了。”说完,她转身要回家。
“你对我搬到这里来没有什么疑问吗?”想走?那可不行。他立刻出声唤住她。
“我懂。”此刻的她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实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而她也不想长谈,可是有只男人的手臂伸过来拿走了她所有的东西。
“你懂?”
她到底买了什么,这么重的东西她居然一个人提了上来!据邻居说,她已经在这里住很久了。
“人都有不方便的时候……”她谨慎挑选词句。男人的自尊心向来大过天,即便已不是夫妻,也不必口出恶言。
韩漱知道她想歪了,不过他暂时不想解释这个误会。
他拥有的酒吧并不只有蓝纸一家,光是台湾部分,从台湾头到台湾尾,一共有两百零七家,目前还在拓展中。
没错,他是酒吧业的连锁大龙头,旗下的店长,单就台北地区来说就有上百人那么多,至于确切的总员工有多少人,真要问他,他只晓得每年的数字有增无减,要知道正确数字,他得回去查电脑资料。
“我得进去了,再见。”再见,最好能够不要再见,每见他一次,她的胃都会打结。
“我帮你拿进去。”要进她的家门,他手中的东西是最好的理由。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都在家门口了,实在不需要承他的情。
“为女士服务是男人该有的风度。”
人家都这么说了,哈昀心只好很无奈地开了门,让韩漱把东西拿进去。
“东西放在桌上就好。你刚搬来,应该有很多东西要整理,韩先生,不留你了。”逐客令很清楚,是成人都该听得懂。
她这不是过河拆桥,而是两人多年没联系,不可能因为他现在这小小的殷勤而立刻拉近距离。
“家具放着不会长腿跑掉,我不急。”很好,她连一杯茶也不想给他,更遑论请他坐下“敦亲睦邻”。
这叫引狼入室吗?哈昀心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让他踏进她的窝。
“这屋里很有你的味道。”以前他不会注意这些,也以为她的专长就是煮饭,并不知道她对房子的摆设布置也很有一套。
那些柔软的椅垫让人很想赖在上面滚来滚去,大大小小不规则状的陶盘能当装饰也能拿来当餐盘,食用跟美观兼具,绿意盎然的盆栽洗涤了在外奔波的辛苦劳碌感,这些不是用大钱砸出来的装潢,却很有家的味道,他居然有点喜欢。
她笑了笑,不搭话。
“你买特价品的习惯还在,一个人何必这么省?”环保袋里装着的食材都贴着特价标签,显而易见,这让他想起他们还住在货柜屋时的生活品质,为了照顾他们几个男人的胃,她总是到处收集折价券,赶黄昏市场,东西永远挑最便宜的买,尽管手头拮据成那样,却从来没让他们回家的时候没饭吃过。
“我并没有亏待自己,特价品一样新鲜好吃,能省钱为什么不省?浪费对地球没有好处。”
她很淡地带过,心里轻斥,她吃什么、用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
“都自己煮吗?你还要上班,这样会不会太累?”
“不会。”
韩漱的问题显然很多,问完,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放进冰箱,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家。
哈昀心沉下脸,牙齿咬住了淡粉的唇,她走到门口,开门,很明显要送客的意思。
韩漱心里有数,自己以前的确太疏忽她了,没有呵护疼惜,现在想要释出善意,表现出该有的风度和体贴,人家已经不领情了。
他摸摸鼻子,看着她把唇咬出瑰丽的颜色,竟觉得心动又心疼。
哈昀心完全无视他,连再见也不肯说,手拉着门把,直到韩漱走出大门,沉默地关上大门。
他狠狠地瞪了那道无情的铁门很久,久到好像要在门上烧出个洞来,才放弃地转身回到刚租下的房屋。出师不利吗?没关系,第二次出击虽然谈不上成果,但起码比他们第一次碰面时她把他当臭虫的态度好太多了。
他有的是耐心,不怕。
哈昀心的生活看起来单调到近乎乏味的地步,不仅薛曼妮会叨念她,就连因为玩股票赔钱,不得不北上来伸手跟她要钱的弟弟看了也不以为然。
“老姊,你可是住在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台北都会区,却这么不会过日子,真是浪费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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