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颖回眸,压抑怒气,静静凝视父亲。“还有什么事?”
“好了,不要这样大小声的,有话好好讲。”何母心平气和走过来,对她说:“这礼拜,我想招待陈太太一家去台北玩,你请两天假陪我们一起北上。陈先生国外医院手术排得很满,难得有机会抽空返国,你就带他好好逛一逛。”
“那怎么行!我还有好几件案子要起诉,法院已经排好时间,没办法任意请假。”
“不行也得行。如果要辞职也可以,婚后你就到美国住一段时间,陈先生有计画回台湾开设新的诊所,到时你们再一起回来长住。”
何昭颖闷不吭声,一心想反抗,何父义正辞严:
“明年你二哥要离开市府团队,独自竞选公职,到时有需要,你和你夫婿可以回来帮忙。你的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下去,我们都喜欢陈先生,婚礼过了年非办不可,知道吗?”
何昭颖脸色铁青,双眸迸射怒火,隐忍咬牙,突然整个爆发。
“好呀!你们什么都安排好了才通知我,这么喜欢,你们自己嫁呀!逼我做什么?!”
何父一巴掌打过去,力道之大,打得她左脸瞬间红肿,还差点站立不稳。
“你打她做什么!话好好说就行了!”何母心急,两边不断安抚。
父女两人脾气都很硬,这时,更在气头上没人要先低头,何昭颖被打内心委屈,眼眶泛红,气得掉泪。
“跟你爸道歉,昭颖,你听到了没?”
“为什么要我道歉?我有错吗?”何昭颖摸着脸颊,哽咽痛哭。“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没照你们安排?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从不问我!为什么当初死掉的是二哥不是我?!我宁愿当年死掉的人是我!”
何父气得再度举手,何母从中挡了下来,柔性劝说,何父依旧气不过要她道歉,她态度顽强,偏偏不肯,眼看父女冲突愈演愈烈,这次何母没再拦阻她,反而先叫她离开。
何昭颖抹掉颊上眼泪,哭着冲出家门。
什么都没拿就冲出家门,何昭颖一路哭得凄惨。走了大约五十公尺,她才一脸茫然停下。她家在郊外,离市区很遥远,附近民宅全是大坪数豪宅,也没有公车站,约三百公尺外才有一间超商。
从小,她在家里很受宠,她爸很少骂她,更不可能打她,这次,竟然被呼巴掌;她太委屈,才不回家低头认错,要她现在回去拿车钥匙和公事包绝对不可能。
一个人默默走向超商,愈想愈气,委屈到像个小孩哽咽流泪。
后来,到了超商门口,何昭颖摸了摸牛仔裤口袋,发现口袋里只有一张百元钞和几个铜板,犹豫好一会儿,她买了一张电话卡,打电话给冷旭民。
冷旭民刚下班,正在开车回家,路途中接到她电话,她话说得含糊不清,不知发生什么事,只听到她说被打,没车、没钥匙、没办法回家,哭得很伤心。他还以为她发生危险、出了什么意外,不断询问她现在人在哪。
何昭颖报上超商位置,冷旭民立刻说:“我去接你,你在超商里面等我,不要乱跑。”
隔了半小时,冷旭民开车赶到超商,远远只见她神情憔悴坐在休息椅上,发现他来了,瞬间泪眼婆娑。走近之后,他看见她左脸有点红肿,不见其它外伤,他关心问。
“出了什么事?谁打你?”他低下身,手轻抚她脸颊,专注检查。“其它地方还有伤吗?”
“我爸。”不断摇头,眼眶泪光闪闪,泪珠簌蔌滑落,伤心难过,忽然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抱紧他安静哭了起来。
冷旭民见状心疼,抱着她单薄身躯轻声安慰着,唇吻一下她的额头,含到细细香气的发丝,低声安抚:“嘘,别哭了。”
可是,何昭颖眼泪不听使唤一直猛掉。脸埋在他颈窝,泪弄湿了他衣衫,她觉得她根本没错,一直努力讨好爸妈,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谅解她?
她这么爱冷旭民,却还是被迫分手。她身边一对对情侣都结婚了,她仍旧孤单一个人,永远等不到他,他就是不会娶她。
平常她内心没那么脆弱,这次和她父亲冲突太大,她担心自己最后不得不和家人妥协,长久积压的苦闷、隐忧一次全爆发开来,才会完全没尊严,在他面前落泪哭泣。
“你父亲为什么打你?发生什么事?”等她情绪渐渐平复,手指轻抬她下颔要她看着他。她睫毛挂着泪滴,哭得一脸狼狈,鼻头、眼眶都红了,哽咽、含糊不清地说:
“我爸妈要我嫁到美国去……叫我离职。我补习两年,每天念到半夜,好不容易才考上特考,这几年署里成绩至少维持中上,他们竟然叫我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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