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我说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吗?”靳炜烈没好气的挖苦她。活了三十几年,到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个硬要当他是大叔的女人,敢对他的名字有意见。
不介意他的挖苦,她娇笑回应,“谢谢,我也觉得自己的名字不错听。”
入眼的粲然笑靥清新如花,靳炜烈的视线一时间就这么定在她细致姣美的脸上无法转移,直到耳里传来一串熟悉的乐音,他才回过神。
他边在心底暗啐自己搞什么,居然会因为她的笑容闪了神,边拿出手机,瞥见来电显示,他立即接听,“老爹找我有急事吗?”
老爹?大叔的父亲?倪语霏的脑子里很有画面的浮现一张与靳炜烈相像,但满脸灰白胡子的老人家,不觉莞尔。
“没事,我只是想提醒你,在台北多跟朋友聚聚,顺便放自己几天假。”电话那头的老爹——钟遒海温蔼回应,末了加问一句,“你该不会在回台中的路上吧?”
炜烈是个优秀的酿酒师,他很欣慰他接手闲云酒庄之后,让酒庄成为台湾酿酒业的翘楚,但这孩子像匹孤独的狼,这几年总是待在台中乡间,偶尔北上也都很快回来,整天在酒庄里忙个不停。
这回到台北,他希望这孩子能好好放松一番,只是他不会又像往常一样,将台北住处打扫打扫就回来吧?“我在台北的住处,正想打电话告诉你,台北这边有些事,我大概需要多待上十来天。”靳炜烈轻描淡写的说着善意的谎言。
十天之后,他额头的伤口差不多可以拆线,脚踝的剉伤纵使还未痊愈也将好许多,届时向老爹表示他仅是轻微扭伤,老爹也不会那么担心。
“你尽管在台北多留些时候,别担心酒庄的工作,我酿酒的功力可还留着呢。”
“嗯,老爹酿酒的功力是一流的。”他的酿酒工夫就是老爹传授的。“不过粗重的工作你可别抢着做,吩咐阿龙去做就好。”
阿龙是酒庄的助手,主动拜他为师的徒弟。
“我会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要利用在台北的时间尽量放松自己,到朋友的夜店放纵一下也无妨,你呀,平常太压抑了……”
“老爹。”他低喊截断老人家长串的叨叨絮絮。
“好好,我就不唠叨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就这样,再见。”
“老爹再见。”结束通话,靳炜烈轻吁口气。他明白老爹的好意,可是很多事并非放松就能抹灭……
猛然感受到两道注视,他转过头,迎上倪语霏彷佛想看穿他的目光,他的语气顿时添入防备,“你在看什么?”
她在看他。他讲电话时的神情柔和许多,那样的他感觉变得年轻,不像大叔;而他讲完电话的低声喟叹,听起来有些无奈、伤感,与一些她无法具体形容的情绪,又使他添了几许的神秘气息。
但倪语霏没敢说出她的想法,怕这位靳大叔不高兴骂她神经秀逗。
“你喊自己的父亲‘老爹’,我觉得很新奇。”她随口说道。
“老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老爹。”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
“我累了,想休息,请你离开。”靳炜烈打断她的话下逐客令,随即背对着她侧躺上床。他很清楚她想问什么,然而他早和“那个人”断绝父子关系,半点都不想提他。
闭起眼,他现在只想睡觉。
听他一喊累,倪语霏不再多嘴探问,从壁橱里找出件薄毯为他盖上。“大叔好好休息,我不吵你,先走了。”
床上的男人没有应声,也许是车祸的关系,他是真的感到疲累,当他闭起眼的那一刻,困意随即朝他袭来,他隐约听见倪语霏的细语声与轻轻的关门声,而后,意识整个往睡梦中沉坠……
由沉睡中醒来,靳炜烈有片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抬手触碰到额上的纱布,混沌的意识瞬间恢复清明,想起自己出车祸的经过与后来发生的事。
窗外一片漆黑,他大概睡了很久。
半撑起身子想下床,冷不防教映入眼帘的影像顿住动作,此刻坐在地板上,趴睡在床畔的人不正是那个女副院长吗?她不是已经离开?怎会在这儿?
“喂!倪语霏。”他轻摇她的肩膀喊。
“嗯……”正睡得香甜却被惊扰,倪语霏嘤咛了声,密长羽睫缓缓眨动,直到另一声传入耳中的唤喊让她霍然张开眼。
是大叔在喊她!她迅速抬起头——
“大叔,你起来啦!是不是发烧人不舒服?”她一骨碌坐到他身边,伸手触碰他额头,未摸到异常的高温,她松口气。“还好,没有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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