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上次李伟生解剖时,我就不敢看了。”
“慢慢来,我也不是第一天当警察就敢看尸体的。你逛过传统市场没?猪肉摊上挂的一些猪心猪肺什么的,多看就觉得人死后其实也就是那样而已。”
“你的比喻还真是贴切啊。”周师颐的声音从前头慢悠悠传了过来。
“你干嘛那种不屑口气?人心跟猪心的组织本来就很接近,王法医不是讲过?老师上课你都没在听。”
“你听不出来我在称赞你?”周师颐踩上最后一阶,停步在三楼楼梯口。
“还真是听不出来。”苏队长经过他身侧时瞥了他一眼。周师颐往他胸口轻轻一槌,两人前后步入办公室,后头跟着章孟藜。
不意外小菜鸟会跟进来,周师颐将公事包放妥,脱去外套,拎着早餐袋往前头长椅一坐。“早餐吃过没?”
“吃了。”苏队长在他身侧一坐,拿出新事证。“你吃,我说。”
余光瞄见周师颐另一侧的女子正撕开三明治包装,多看了一眼,轻讶道:“你们两个早餐一模模一样样。”
“连这都被你看出来。”周师颐咬一口三明治,平声说话。
“侦三队队长不是干假的。啊嘿!”
“那不就好棒棒?”周师颐面无表情,低眸看资料。
“……”章孟黎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两个男人。原来她的老板不仅对她说话态度如此,与苏队长之间也这么幼稚。
“好说好说,这么客气真的很不像你。”苏队长哈哈笑,下一秒态度转为严肃,道:“这是监识科找到的头发,在吴宗奇染血外套上找到的,看这长度应是女性,不过也不能排除为男性。”
周师颐点头,可以理解,这社会蓄长发已不是女性特有条件。
“是黏在外套上?”他脑海浮现两宗命案关连画面,均为两人躺在自身衣物上,大量的血自伤处往下流淌至衣物。
“对。我们监识科的同仁在带回来的外套上找到这根头发,就黏在上面。
另外你看这个。”苏队长指着一张照片,是吴宗奇陈尸处旁,有一处特殊血迹型态。
“凶刀曾经放在这里。”周师颐看那痕迹,判断应是沾血凶刀的形状。
“刀片长22公分,宽2.5,已经派人在附近店家问问案发前有没有人去买这种长度的刀。”
周师颐只盯着照片。若凶手为同一人,以刀追人恐有难度,或许更早之前凶刀已准备好;又或者凶手在职业工作上会接触到刀的话……
“反正DNA和毛发监定报告最慢后天能拿到,那时就能证明这根头发的主人是男是女,也能证明吴宗奇脸上的体液和李伟生脸上的是否为同一人。”苏队长指指照片。
“毛发DNA不是要有足量的头发,还要有毛囊或头皮组织才验得出吗?”章孟藜回想她吸收过的所有相关知识,再看照片上那根头发。仅凭一根,验得出来?
“这你不知道吧?头发可先验性别,只要看它里面有无Y染色质的存在,就可以知道凶手是男是女。”说完,苏队长忽然笑得神秘,拿出另一份资料,厚厚一叠。
“你们知道我们同仁昨夜找到什么吗?”
“不要浪费时间,快点说。”周师颐吃完早餐,抽面纸擦了擦嘴。
“真没情趣。”苏队长低声咕哝:“以后结婚时,新婚夜难道要对老婆说:不要浪费时间,快脱?”
“不劳费心。”周师颐低脸,面无表情接过他递来的通联纪录。正要看,一个影子遮了部分,他顿一下,顺着黑影看向身旁那张倾身、低脸盯着他手中资料的侧颜。
啧,小菜鸟三年后若考不上司法官就真的可惜了,没见过像她这样认真关切案子的书记官。他抬指,微微一曲,抵住她太阳穴处,轻轻一推,将她脑袋推离些。
不用他开口,章孟藜也从他这个动作中发现自己的举止,她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坐正身子,啃着剩下的半个三明治。“吴宗奇的通联?”他仔细看上面的通话、受信号码、日期还有通话时间等数字。
“你手里那份是吴宗奇的,这份李伟生的。”苏队长拿出另一叠,翻了翻。
“我昨天又赶快发函传真给电信业者,请他们补李伟生前几个月的纪录,果然被我们比对出来。你看,这一天,李伟生打了电话给吴宗奇。”指着一组做上记号的号码。
他比对两份纪录,一看日期,算算时间,约四个月前。“昨天不是问过家属,说彼此不熟?”
“是啊,吴宗奇家属是这么说,李伟生那边也说不认识吴宗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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