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挂着艳红色的布条,写着曼波鱼品尝大赛,原来是附近的各家民宿餐厅为了招揽客人而举行的活动。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有口福了。”闻香而来的客人不少,停车场泊满了各式各样的车。
“你早知道这里今天有活动吧?”
“你越来越聪明了。”像这类的活动不胜枚举,饭店的公关部门一年到头有接不完的邀请函,绝大部分是进了碎纸机,略具规模的同业饭店山庄,公关部会致上感谢函,再不,若是经过评估觉得有取经的需要,便会派人前往。
要姜浙东亲自出马的机会几乎是没有,尤其像这样不起眼,连名目都没有的比赛场合了。
不过,他今天算是私人休闲时间,一点也不想扯上工作。
“想不到我在你以前的印象中居然是笨蛋,你跟一个智商不高的人出来约会,岂不是辱没了你这个位高权重的大老板?”这种饱含大男人主义的“夸奖”,她难以下咽。
“耶耶耶,我好像听到酸溜溜的话喔,你有反对情结喔?”为反对而反对是女人情绪性的言论。
他们说认识也算认识,却从来没有深入的了解对方过,听到不一样的言论,不管是什么都备觉新鲜。
“那是因为你不曾被老板炒鱿鱼,没有被人背叛过才敢大放厥词!”不管是感情或工作,她都尝过被放弃、被抛弃的滋味。
那不是只有不好受的感觉而已,还有更多、更多说也说不清,理也理不完,要努力平复情绪,才能说服自己不是最差、最烂,别人不要的货色。
姜浙东买了两支沙嗲、综合串烧,看着小贩把香味四溢的烧烤装进纸袋中,又另外挑了两只用盐巴轻轻裹住去烤的龙虾,然后完钞。
“螃蟹要吗?”他问伍莎莎。
“你当我是猪啊,吃这么多,晚餐怎么塞得下去?”那些鲜美的曼波鱼她还想吃呢。
“你的食量没这么小儿科啊。”又不是没同桌吃过饭,她的食量有多大他心里有数。
既然他都开门见山了,伍莎沙也不再跟他客气,伸出俏皮的五根指头,“我要这么多。”
敲死他这个凯子!
姜浙东没作声,单眼皮下的眼珠萌生出若有所思的笑意。
甜言蜜语不是他的专长,打死他都说不出那些叫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但是,他有他的方式来表达言语不及的那个部分。
“你的矜持呢?”
从裙子到食物……“破功了。”面对这样的男人,她所有的准备根本就是白费心机。
“诚实面对自己的缺点是美德。”
“你在坦承自己人性最差劲的那一面吗?”几经训练,她伍莎莎几乎快要青出于蓝了,至于……胜于蓝?算了,那需要时间,等她哪天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翻转过几周天,炉火纯青了再说。
“如此良辰美景,不要逼迫我去面对我的弱点嘛。”他的姿态之低简直到了低声下气的标准,幸好那群匪类朋友不在身边,要不然准个个掉了下巴捡不回来了。
人多气味杂,不想在碰碰撞撞的人潮中跟别人互看吃相,两人走了一小段路才找到可以歇脚的地方。
那是一块砾地,被海水长年冲刷过的砾石非常干净,没有一粒沙子,触手还能感觉到底部的湿润。
“你看起来完美无缺,哪有弱点?”天之骄子吧,像他们这样的男人。
“你是这样看我的?”
“不然?”
姜浙东沉默了好一下子,这期间,他把海鲜拿出来两人分食。
最后一抹彩霞终于消失在天际,红橙紫蓝只残留下灰灰的阴霾,几颗太早出现的星子宣告着夜将来到。
“Troy常说太过完美的人容易招嫉,他一身是病,所以才能祸害千年。”每个人对完美的定义不同,在他感觉,完美就跟木乃伊同样的乏味,她把他当作无趣的男人吗?那可就不妙了。
“Troy是谁?”第一次从他嘴巴听见旁人的名字。
“我有四个死党,从国小一路到大学都在一起,后来因为某些事故分开又相逢,大家一起创业,我上次离开台湾一段时间为的就是Troy。”他们的生命火花有大半是紧紧密合的,在不可测的人生中,他们的友谊是最美丽的一页诗篇。
“他怎么了?”
“Troy的身体不好,经常性的病危。”说来云淡风清,他的病情却是其他几个人心中永远牵挂的痛楚。
伍莎莎不自觉的去握他的手。“等我回家一定要用力的抱一抱我老妈,谢谢她给了我一个健康没病痛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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