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男人们一瞬间都涌了出来,夏承斌却在此刻又垂下眼。
独栋公寓的门被打开,接着便传来了一声女性尖叫。
夏承斌眉头一跳,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该死,抓错人了!
怒意自他的眸底浮现,下巴的线条也渐渐紧绷,他更加用力的摩挲着手中的左轮枪,目光沉沉的抬眼,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蠢货敢坏了他的计划。
黑衣男人们钳着一个扭动不已的人走进来,或许被捂住了嘴,只能听见支支吾吾的尖叫声,这个女人的胆子似乎很大,尖叫声中竟没有掺杂着一丝一毫的哭意,只有惊吓和愤怒。
夏承斌却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欣赏她的勇敢,他沉声下令,嗓音仿若冬日的湖水般平稳又冰冷,“开灯。”
手下应声,下一刻客厅灯光大亮,被缚住的女人猛地闭上了眼睛,浑身也瑟缩了一下,骤然出现的灯光并没有使夏承斌的表情发生任何变化,只是眸子微微一颤,可当他看清跪在地上的女孩的脸时,瞳孔竟是不可抑制的收缩了一下。
他脸色大变,立刻站了起来,“觅觅?”
被按着的女孩这才适应了光亮,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惊愕褪去,委屈涌来,刚才还挣扎反抗、无所畏惧的小战士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公主,她撇了撇嘴,眼睛里浮出了泪水,声音也带了哭腔,“阿、阿承哥。”
夏承斌只觉得一道雷劈到了脑袋上。
在夏承斌的床头柜上,摆有一个相框。
相框里放着他在挪威马场和他的私人马匹的合照,然而在这张照片之下,却是一个少女的照片,女孩穿着国中制服,乌黑垂直的头发上面别着一枚心型发夹,单眼皮的她有一双水灵剔透的大眼睛,看起来活泼又俏皮,五官更是秀美精致,尤其是微尖下巴上的唇瓣,不点而红,又水润丰泽,总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她站在樱花树下,周身花瓣飞舞,几缕发丝随风飘起,拂过脸颊,却遮不住她灵动的笑容。
这个少女就是蓝觅,在人生的最低谷,这张照片一如阳光,拂过夏承斌常年沉浸在绝望与仇恨的心房。
后来夏承斌除掉了所有对抗自己的势力,九死一生的在狼王府里混出了一番天地,可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有了,却独独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她是那么单纯美好,双手浴血的自己根本不配拥有她。
一向狠辣果决的夏承斌退却了。
他没有去打探任何有关蓝觅的消息,甚至刻意回避,可谁知道天意弄人,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也是自己最恐惧的方式与他相见,于是夏承斌慌张了,他好像浑身着了火,只恨不得把所有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统统烧掉,他不是狼王府的成员,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御人,他只想做夏承斌、蓝觅仰慕崇拜的阿承哥哥。于是夏承斌编织了一个谎言,一个虽然拙劣,却足以骗过蓝觅的谎言,不过编织谎言只是紧急计划的第二步,第一步就是,逃跑。
蓝觅因为受到了惊吓,差点昏厥过去,再加上经过了漫长的行程才找到夏承斌的家,所以她又疲又累,被送到房间里之后就蒙头大睡了起来。
关上房门之后,夏承斌面不改色的走下楼,然后抄起衣架上的外套,直接开门走人,他脚步平稳,神色如常,任谁都会以为这位老兄又准备提着枪去干掉哪个不长眼的蠢货了,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着急,急得比人有三急还要急!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在自己脑袋上插上三根鸡毛表示加急。
夏承斌还没走到公寓前的人行道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又风尘仆仆的折返回来,一把推开独栋三层公寓的大门,目光如炬的射向因为他的诡异举动都呆滞在客厅、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黑衣手下们,用极低、极冷的嗓音挤出了几个字,“除了佣人,都给我滚出来。”
真不愧是跟他混了这么久的成员,他下令之后就都呼啦啦的滚了出来。
于是在半夜十一点钟,人行道上出现了这么一个情景。
十几个黑衣男人齐刷刷的列队站在人行道上,而夏承斌站在他们面前,一言不发,脸色比这糟糕的天气还要阴冷几分,接着昏黄的路灯一照,仿若地狱修罗一般,手下们很有默契的低着头,宁可在夜风里冻着也不试图和这个男人做任何交流。
不过这其中有一人不同,那就是夏承斌的亲信、得力助手廖淳,他在队伍中迈出了一步,问:“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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