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我都知道了!刚刚有人来通报说你打伤人,若不赔钱就要扭送官府!”
少年抓住杜婆婆的手杖,“我刚刚跟李家的二愣子在城外斗蟋蟀,怎么会去打伤人?不信你问二愣子!”少年指指身边跟他一般高的少年。
“是啊,杜奶奶,刚刚我们真的在玩斗蟋蟀,没去找人打架啊!”至少今天没有!
“真的没有?”杜婆婆一愣。
“说我打伤人的是谁呀?”少年不悦地蹙眉。
要让他知道是谁造谣生事,他非冲去打断对方的腿不可。
“是……是……我也不清楚。”杜婆婆慌了。
“不清楚?”少年讶愣,“那钱……你应该没给人吧?”
“我给了!”杜婆婆号啕大哭,“我给了五十两,所有的积蓄都给了!”
“什么?”少年与二愣子脸色大变,“奶奶,你怎么会这么胡涂,把钱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栽赃他打伤人!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想到你要被扭送官府入狱服刑,我就慌了!他说只要付五十两赔钱了事,对方就会和解啊……”
想到五十两银就这样被白白骗走,杜婆婆流下更多不甘心的泪水。
“我去把五十两银追回来!”少年气呼呼地说:“那个人长什么样?”
“他个子一般高。”杜婆婆凭着记忆比了比高度,不太确定地说:“留胡子,大概四十岁,好像穿着土灰色的衣服。”
“二愣子!”少年用力一扯二愣子的手,“陪我去抓人!”
第1章(1)
“混账!该死!”
知兴县捕头、别号“二愣子”的李准兵走入县衙后方的内宅院,也就是县太爷居所,满脸愤怒,一进屋,抓了桌上空杯,倒了茶,就咕噜咕噜一口气饮尽。
县令杜夷方听闻前厅有声,左手拉帘,踱了进来。“怎么了?瞧你咒骂的!”
“就那个贼!”口干得喉咙发紧的李准兵再喝了口茶才续道:“刚才我差点抓到他了,偏偏又一个不小心让他给逃了。”
“是吗?”杜夷方坐上一旁的太师椅,右手有些不自然地弯放膝盖,“我听说那个贼是义贼,专挑抓不到证据、难以惩处的恶人下手。”
“那又如何?”李准兵不以为然地道:“贼就是贼,管他偷的是穷人还是富贵人家,是恶人还是好人,只要是贼人都该抓进官府,赏他数十大板,然后吃牢饭!”
“也是。”杜夷方垂首轻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尘。
“不过我这回伤到他了!”李准兵面露得意,“只要注意右手有伤的人,就有可能将那恶贼归拿入案!”
星眸微闪了下,“那还真是恭喜你了!”
李准兵斜睨既是知兴县县令、同时又是青梅竹马好友的杜夷方,“我知道你并不想抓那个贼,毕竟他偷的都是诈骗盗匪的财物,而且我听说,他把偷来的钱都还给那些被骗的无辜人们。”
“嗯!”杜夷方淡应一声。
“但是这个社会是讲求证据的!”李准兵愤然道:“我们找不到他们就是诈骗盗匪的证据,又有什么办法!”对于这一点,他也是很气啊!
“而且我听说知府那也频频对你施加压力,要你赶快擒到那个贼,所以我当然要更努力地抓贼啊!”
“嗯!”杜夷方响应的表情仍是淡然,只有微抽的眼角让人感觉到了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既然绰号是“二愣子”、就表示心思一点也不细腻的李准兵,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说,我也很欣赏那个贼人窃了诈骗盗匪的金钱还给无辜受骗者的做法,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贼就得捉。”
“我懂。”可以不必说下去了!
“也只能怪那诈骗盗匪行事太缜密,竟然一点线索也不留。”李准兵十分丧气地摇摇头。
“你说的我都知道。”杜夷方低叹了口气,将右手藏于身侧,“夜很深了,准兵。”
“哦!”李准兵这才发现早就是二更天了。“我耽误到你休息了?”
“嗯!”杜夷方点头。
“好吧,那我回去了!”
一直到李准兵的脚步消失在屋外,杜夷方这才大大松了口气,将右手抬至眼前。
袖子早就湿了一片,还好他听到李准兵重重的脚步声时,迅速挑了件暗红色的外衣,才没让李准兵识破他右手受伤一事。
他晓得李准兵对于抓不到诈骗盗匪的犯罪证据,受到县里居民诸多指责而恼火,所以更努力地要抓偷窃诈骗盗匪金钱的贼,来证明他并非办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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