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建议让她大笑出声,喷出饭粒。
深夜十一点,陈佑祺踏进家口,却看见自家二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哟,你下班了。”陈士勋拿着遥控器向他打声招呼。
他错愕且困惑地问:“怪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家伙和二嫂才刚蜜月回来没多久,这时候他出现在家里好像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家今天开始装潢,会回来住一阵子,你忘了?”
“啊,对吼,我还真忘了。”他拍了下额头,弯身脱鞋子,“那二嫂呢?她还没下班?”
“她值班到晚上十二点。”
“你不去接她?”
“要啊,时间又还没到,我早去也只是碍手碍脚。”
陈佑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家的结构有点复杂,所以他鲜少在外面提起自己的家人。
他的父母都是名律师,在商业金融圈特别活跃,出过书、教过课,甚至上过节目,已经算是半个公众人物。
二哥是检察官,理论上和律师经常会有对立的时候,大哥在这样的家庭里则显得突兀,因为他不是法界人士,而是位急诊室医师。
至于二嫂,好巧不巧是大哥医院的同事,大嫂的身分就更奇特了,是个相当有名的女演员,不过最近因为怀孕的关系,听说演艺工作已经完全停摆,想当初他俩要结婚的时候,还闹得风风雨雨呢……
“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了?”
陈士勋的声音传来,打散了他的杂思。
“嗯?什么怎么样?”他回神,换上室内拖鞋走到陈士勋身旁,整个人倒进沙发里。
“瞧你累得跟狗差不多。”陈士勋笑了出来,道:“干么?是很难搞吗?”
“还好。”他揉揉眼睛,然后眨了眨,“只是事情很繁琐,老董在找我进去之前一口气砍掉三个法务,所以我现在是一个人当三个人操。”
“这么狠?”
“唉,算了,就当作是替爸作人情吧……”
当初从德国回来,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事务所里担任刑事辨护律师,可后来发现这样子和二哥难免产生强烈的立场冲突,于是他断然舍弃自己所擅长的领域,打算随便找个无关的岗位待着。
就是在那个时候,父亲硬是把他塞给某一位老朋友。
不过若不是这个机会,恐怕他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见到黄诗昀了,所以就算钱少、事多,离家远,他还是愿意继续干下去。
陈士勋静静睇着弟弟的侧脸,直觉他有心事。“你干么?心情不好?”
陈佑祺抬眼睐了他一眼,反问:“我有吗?”
“有。”陈士勋眉一挑,粗略猜测,“工作还是女人?工作我可以帮你,女人的话就……”他故意让话尾淡去。
陈佑祺低头,露出苦笑。就承认吧。
“是女人。”
听了,陈士勋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嘴脸,进而往下追问,“哪一个?是妈说的那一个吗?”
“啊?”陈佑祺皱起眉头,一脸莫名其妙,“妈说的哪一个?”
“她没告诉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讲清楚点行不行?”
“就拚命打电话来骚扰的那个啊。”
陈佑祺一愣,这可就不太好笑了。
“她有打来?什么时候?”他撑起身,整个人瞬间清醒。
“嗯……我想想……”陈士勋歪着头,皱眉回忆了几秒,“应该是上星期吧?我回来吃饭的时候妈正好接到一通。”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
陈佑祺阖了阖眼,抬手揉着眉心,忍不住叹气,“我不知道,妈都不会跟我说这种事。”
袁雅萍,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们是去年在机场认识的,女方主动前来搭讪,并向他要了电话,事后见了两,三次面,她提出正式交往,他则是一如往常,秉持着“不试试看就不见分晓”的理念,点头答应。
只是一个月过去了,他的热情仍然未被点燃,他对她没有爱,没有欲/望,于是提出了分手。
岂料那居然是恶梦的开端。
他开始会在半夜接到哭泣的电话,或是问不出声,这状况持续了很久,他不堪其扰,干脆换了手机号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就查出他家的室内电话,毫不客气地骚扰他的家人……
“喂,说真的,你都不怕被泼硫酸吗?”陈士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啥?”他不解。
“玩女人啊,照你这种玩法,早晚被人放火烧。”“……我没有玩女人。”陈佑祺抹了抹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她们说想跟我交往,我点头,表示愿意交往看看,这样算是玩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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