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也这么兴奋吗?”他忍不住要问。
蒂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别扭转为小小的激动,驻唱歌手与音乐界合作不是罕闻,但以前听说时,她觉得不干己事,可发生在范错为身上,她不自觉的好开心。
此时被他指出来,她有点难为情。
“这枚胸针好漂亮。”她转移视线。桌面上是一个被打开的精致盒子,黑绒布上是一枚铃兰造型的胸针,枝梗是白金材质,宝石与珍珠缀成的花朵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你应该收好,这样乱放,当心被人摸走。”
“你喜欢?送你好了。”
她摇头。
“为什么?这本是买给她做纪念,她不收,我用不到,给你刚刚好。”
喜悦的泡泡有点消失了,“我不是资源回收中心。”她想了想,又说,“如果她不欣赏你的成就,也许你不该继续跟她在一起。”
确实不应该,他悟透了。被浇冷水最令人不快,尤其是在需要有人分享喜悦的时候,更容易得内伤。这种事,过往已经发生够多次,他不会再自取其辱。
一切到此为止,他心中下决定。
不过……“‘她’是我妈。”她想偏了,可他的心情却因而好转了。
“咦?”她愣了一下,“抱歉,我多事了。”她转身要走开。
范错为叫住她,“你下班后还有事吗?”
“回家睡觉。”她顺口一问,“怎么了吗?”
“我想找人跟我一起庆祝。”
陡然间,她心跳快了两拍。“没其它人选了吗?”
他看了眼胸针。“没有。”
他等她断然拒绝。
但她没有,只是深深的看着他。
范错为知道,她随时会大踏步走开。她不跟别人交际,就算曾经关心过他,那又如何?他现在是在邀她出去,以他们的交情来说,这一步跨得太大了,她很可能拒绝。
蒂珐旋过身。
这已在意料之中,他吸了口烟,力道有点大。
“今天十二点打烊,”她低低的说,“我要到一点左右才能离开。”她的话随着尼古丁流入脑部,他忽然醒悟,这不是拒绝,是邀请。
一阵狂喜冲入心中。“我等你。”
“嗯。”
他若有所思,“但我以为,你不跟别人往来。”
对她来说,他不是普通的别人,他是有点特别的男人。“我也想找人一起庆祝……生日。”
他一愕,“今天是你生日?”
“过十二点以后才是。”在他再度开口前,她飞快警告,“别把那个胸针送我当生日礼物。”
“你不是资源回收中心,我知道。”他盖上盒盖,把它收进公文包里。
扣好磁扣后,他的手还在上面拍了两下,像在确认有把东西收好。
那个小小的举动,意外的触动了她。他虽然没说,但她直觉知道,他心情不好与他母亲不肯收下胸针有关,他刚刚随口说要把它送给她,让她以为他不在乎,丢了也无所谓。
可他却收起来了,收得好好的。蒂珐认知到,这个男人知道如何珍惜自己的心意,就算被回绝,也不因此而随手抛掉,他不是那种随便撒气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她更欣赏他了。
午夜到凌晨营业的店家不多,即使有,也跟夜店差不多,龙蛇混杂,容易生事,她不想涉入。蒂珐想了想,决定带他回她住的地方。
听到这个提议后,范错为摇头,“女孩子不应该邀男人到家里去。”
“我没带男人回去过。”
“我就是男人。”
“我信任你。”她说。
理论上来说,他的坚持才是对的,但她的情况有些不同。她独居已久,加上从小在混乱环境中长大,早已学会自保之道,要是有人攻击她,她有把握反抗到底。再说,她已习惯住处的摆设,要是他敢乱来,她随手抄起什么都能当武器,这一点是外面其它地方比不上的。
没有这些有利因素,她不会说要让他去。
不过,她说信任他,那是真的,尽管只是出于直觉,可没出过错。两人有互动虽然是最近的事,但她注意他不是两三天,如果他对女人有歹念,藏不了两个多月,仰慕他的女歌迷不在少数,能诱出狼爪的机会多得是,他却安分守己,足以说明他的性格。
蒂珐把他点的那瓶酒带出来了,但——
“我今晚不会再喝酒。”他主动保证。
她有多孤僻,他看在眼里,因此她给出的信任,他格外珍惜。事实上,她对他另眼相待,他已经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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